周夫人見他态度堅決,心意已定,無奈地輕歎口氣,說道:“也罷,你若日後有所需要,切莫客氣,随時與我們說便是。”
蘇玄染再次恭敬行禮,言辭懇切道:“多謝師母體諒,玄染定當銘記于心。”
周夫人目光在他身上稍作停留,終究還是無奈地深深歎出一氣,帶着丫鬟離開大堂。那丫鬟雖一直低垂首跟在後面,但目光中仍隐隐透着一絲不舍,腳步也略顯遲緩。
蘇玄染辭别周老夫子後,沿着廊道徐步前行,邁入周府為其準備的别院。
這院子于他而言并不陌生,自他來到周府,此處便安排給他作為日常休憩所用。
走進屋子,裡面布置得極為精巧雅緻。一張雕花梨木床安然靜置于室,床幔輕柔低垂着,其上繡着素淡雅緻的圖案。
床上鋪着的被褥,質地柔軟,繡工精美,錦被上的花紋随着光線的變化若隐若現。床邊立着一具精美的梳妝台,銅鏡被擦拭得光可鑒人,台上擺着一隻精緻的瓷盒。
于床的另一側,一架古琴靜靜地橫卧着。
靠窗的位置設有一張書桌,筆墨紙硯井然有序排列着,一應俱全。窗外,一輪明月高懸天際,銀色光輝傾灑于庭院中,映照出幾株桂花樹的朦胧輪廓。
庭院中的小徑以青石鋪就,在月色的籠罩下泛着淡淡的幽光。牆角處,幾叢翠竹輕輕搖曳,發出細微的沙沙之聲。
不遠處的池塘中,荷葉層層疊疊簇擁着,偶爾傳來幾聲蛙鳴,使這甯靜的氛圍更添了幾分清幽之意。
蘇玄染将新衣物逐件整理好,有條不紊放入衣櫃,從一側取出溫曲兒新購置的月白色長衫。
他緩步行至淨室,踏入浴房。浴桶中,澄澈清水早已滿溢,水溫恰到好處,水面悠悠漂浮着粉嫩花瓣。
修長手指輕挑開衣帶,衣帶便飄零而落,衣衫随之悄然滑下,露出線條優美且緊實的身軀。
赤足,輕緩邁入浴桶,溫熱的水瞬間将他環抱其中,如墨的長發于水中絲絲縷縷,肆意散開,不經意間便多了幾分魅惑風情。
他微揚起如美玉的面龐,雙眸輕輕阖上,濃密卷翹的睫毛在燈光映照下,于眼睑下方投下碎影,使得他本就立體深邃的面容更添幾分幽邃。
晶瑩的水珠自他光潔的額頭簌簌滾落,沿着輪廓分明的側臉潺潺而下,輕輕劃過不點而朱的花瓣櫻唇,悄然淌過線條硬朗的下颌,躍入若隐若現的性感鎖骨間,滴滴墜入水中,泛起圈圈細微漣漪,漾出絲絲縷縷的誘惑與遐想。
他生就瓊瑤玉鼻,眉如遠黛,修長且英挺的雙眉微挑,蘊含着一抹難以言說的韻味。周邊的粉嫩花瓣,映照着他瑩潤潔白的臉龐,愈發增添了幾分旖旎之色。
沐浴過後,他探手,取來柔軟巾帕緩緩拂拭身體肌膚。又取來幹爽巾帕,指尖穿梭在如墨的發間。待墨發漸幹,他徐緩披上嶄新的月白色衣衫,衣袍略顯寬松,腰帶未系,高挑的身姿盡顯随性慵懶。
沐浴更衣罷,他款步回到房中,徐行至古琴旁,安然落坐。如玉手指輕撫上琴弦,指尖于琴弦上優雅起落,琴音悠悠,空靈澄澈。
他在周老夫子處,研習琴藝不過短短數月,但其天賦極高,如今已然彈奏得十分出色。
一曲終了,餘音繞梁。他緩緩收回手指,悠然起身,徐步邁向書桌之畔,安然落座。
待墨研畢,輕執毛筆,筆鋒蘸墨,懸腕揮筆,皓腕起落間,一個個靈動的字迹于紙上漸次呈現。
窗外微風悄然拂過,吹動窗邊紗幔。屋内,香爐中輕煙袅袅升起,淡雅香氣于靜谧空氣中彌漫開來。
次日
夜幕降臨,大堂裡燭光搖曳。周老夫子與蘇玄染相對而坐,手中端着茶杯,熱氣袅袅升起,他們輕聲交談着。
周老夫子随後揚聲喚道:“墨竹,進來。”
不多時,一個機靈的書童快步走入大堂。這書童看上去大約十四五歲的模樣,面容清秀,眼眸透着靈動。
墨竹快步走到周老夫子和蘇玄染面前,恭敬站立着。
周老夫子指着書童對蘇玄染說道:“此子名為墨竹,身世純良無垢,即日起随你左右,照料你的起居,輔助你備考。”言罷,他将賣身契遞給蘇玄染。
蘇玄染謙敬地向老師行禮道謝,接過賣身契,轉頭看向墨竹,溫聲道:“往後便辛苦你了。”
墨竹急忙躬身行禮,恭敬回應道:“公子言重了,能伺候公子是小的榮幸,小的定當竭盡全力,不負公子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