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蘇玄染便完成沐浴,芝蘭玉樹的身姿,靜靜伫立在屏風後,下身一襲墨色長褲,束于勁瘦腰間,将他流暢且充滿力量感的腰線清晰勾勒而出。
上身,則不着寸縷,全然袒露于這私密光影間。
昏黃燭火搖曳生姿,傾灑下暖光,将他如松似柏的挺秀身形,細細描繪,在地面投下一道,修長且頗具韻味的影子。瑩白緊實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律動着。
他後背線條結實且流暢優美,寬闊雙肩堅實有力,脊骨微凸起,順着優美曲線延伸至窄瘦腰部,勾勒出完美的倒三角身形。
白皙細膩的肌膚,在燈光下散發着柔和光澤,他稍垂首,長睫輕顫,似在掩飾内心深處幽微情緒,輕柔逸出一句:“好了。”
溫曲兒聽到他話語,起身,行至屏風内。她立在蘇玄染背後,仔細看了一下傷口,還是不小心有些微濕。
她探手,拿起放置在一旁的輕薄潔白裡衣,輕柔為他披覆上身。
蘇玄染面上悄然泛起一抹紅暈,他身形稍動,指尖将衣帶系好,舉止優雅從容。隻是微閃躲的目光,還是洩露了他此刻内心深處,那一絲羞窘之情。
溫曲兒看着他,眼中滿是關切,拿起放在一旁的外衣,略一猶豫,輕言道:“傷口還是有些弄濕了,我先為你換藥吧。”
蘇玄染聽她話語,轉過身來,眼眸中透着溫和,輕聲言道:“無礙,你且先去沐浴,沐浴水莫要涼了,傷口我自己心裡有數,不礙事的。”
溫曲兒抿了抿唇,心裡還是有些擔憂,正想再勸說幾句。
蘇玄染見她欲語還休的模樣,他身姿稍前傾,修長英挺的眉梢輕揚,帶着幾分勾人心弦的蠱意。
一聲“嗯?”,從他喉間逸出,語調微揚,帶着獨有的磁性與溫柔。
溫曲兒第一次瞧見,蘇玄染這般帶着詢問意味,語氣輕柔又微挑眉的模樣,心底似是被羽毛輕拂,泛起一股異樣感覺,令她呼吸微滞。
這感覺,讓她原本因擔憂而緊繃着的情緒,一下子變得慌亂起來,臉頰悄然染上羞怯之意。
她趕忙輕點頭,走到蘇玄染身後,展開外衣為他披上,匆匆轉身,快步朝房裡走去。
待她輕倚浴桶時,溫熱水汽彌漫在四周,可她思緒,卻仍在方才那一幕上。
回想起蘇玄染的那個神情,那聲輕柔的“嗯”,她臉頰不由自主滾燙起來,手下動作變得遲緩。
心裡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有對他傷勢的牽挂,又有被他溫柔觸動的悸動,還有對自己方才表現的懊惱。各種複雜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久久難以平靜。
溫曲兒腦海中,不住重複浮現他剛才的樣子,平日裡的他,總是清冷又俊美的模樣,透着讓人難以靠近的疏離感,卻又美得攝人心魄。
而方才他微挑眉,帶着那一絲詢問意味,語氣輕柔的樣子,于冷峻中添了絲溫柔韻緻。
冷與暖、清冽與柔和相互交融,讓他本就出衆的面容,更添了幾分惑人韻味。既有着平日裡,高嶺之花的風姿,又多了些極盡撩人心弦的意味。
那一聲輕柔的“嗯?”在溫曲兒腦海中不斷回蕩,她終究按捺不住,雙手捂面。
她向來生性臉皮薄,一害羞便極容易臉紅。此刻更是羞意難掩,雙頰被浸染得绯紅一片。
沉浸在這羞怯的情緒裡許久,她才恍然記起蘇玄染背後的傷還濕着,當下趕忙收斂心神,手上動作急促起來,不敢再有絲毫耽擱。
溫曲兒沐浴完畢,款步歸來,擡眸間,便瞧見蘇玄染端坐在書桌前,專注伏案書寫着。燭火搖曳,映照在他面龐上,神色安然恬靜,透着雅緻韻味。
她悄然走近,動作輕柔,為蘇玄染換好藥。藥換妥當,洗淨雙手,她落坐在書桌旁,眼眸中盈滿憂慮,輕聲細語道:
“這傷口愈合之速實在緩慢,也不知何時才能徹底好起來。”
蘇玄染聽聞她這滿含擔憂的話語,手上動作一頓,擱下筆,擡眸望向她,眼神裡盡是溫暖與慰藉。
他唇角露出一抹淺笑,帶着安撫之意,溫聲言道:“不必憂心,我那有上乘的傷藥,料想過不了多久便能痊愈。墨竹自會為我敷藥。”
溫曲兒一聽,微皺起眉,眼眸裡流露出疑惑,眼中波光流轉,疑問脫口而出:“墨竹?”
“我之書童。”蘇玄染趕忙解釋,語氣中透着些許急切,似乎生怕她産生什麼誤會,神情顯得頗為在意。
蘇玄染稍停頓,平複下略顯急切的心情,再度輕聲開口,語調舒緩:“我身旁,向來唯有墨竹随侍左右。”
說罷,他看着溫曲兒,心中情愫翻湧,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該如何将這份深情,恰到好處傾訴出來,隻是默默看着她,眼中滿是複雜情緒。
溫曲兒聞言,綻出一抹璀璨笑意,眼角眉梢皆透着歡喜,她聲音輕柔:“嗯,務必記得好好敷藥,照顧好自己。”
蘇玄染目光,膠着于她動人心弦的笑顔上,情難自禁,也牽動唇角,淺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