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舒适,這是栩厲意識清醒後的第一個感覺。
他睜開眼望着昏暗的房間,推測現在時間還早。
頭有點昏沉,身體沉重乏力,一來一回地呼吸牽扯出不時冒出的刺痛,唯獨睜開的雙眼清明,沒有一絲困倦。
栩厲逐漸想起昏迷前的一切,鼻尖嗅到熟悉的藥物味和陌生的淡甜香氣。
他後知後覺,同一個空間的不遠處有一道節奏規律的呼吸聲。
栩厲慢慢扭頭,一根根光滑的木欄杆強勢地闖入眼簾,透過縫隙依稀看見一名短發女性歪斜着躺在床上熟睡。
令他驚訝的地方太多,腦子空白一瞬。
對方的床好大,不對,是他變小了。
他的身體似乎不僅僅是變回獸形這麼簡單,是受的傷太嚴重了嗎?
不過能獲救大概率是眼前這位女士救下他,且不知道他的身份。
栩厲無法想象昏迷期間發生的事情,但此時此刻他在擔憂其他人的安危。
然而再怎麼擔憂,無法動彈的他不能改變任何事情,隻能默默等待時間流逝,等待清晨的到來。
栩厲不覺得時間難耐,相反内心非常平靜。
消滅蟲母是他四十歲成年禮的目标,多年努力他終于達成目标卻意外的沒有想象中激動。
原因是什麼他心知肚明。
栩厲眼神有些迷茫,沒有蟲族引起的戰争,他該何去何從呢?
發呆間一張從未見過的臉猛然闖入他的視線内。
“你醒啦!糯米團。”
溪然把眼睛瞪得圓滾滾,對上栩厲那雙茫然的黑眸,确定不是眼花後立即從床上蹦起往外跑。
她邊跑邊大聲喊:“管家糯米團終于醒過來啦!你快來看看它!”
栩厲愣怔片刻,眼睛側看陽台位置。
透過沒拉掩飾的窗簾縫隙中可以看見外面的天色尚未大亮。
樓上的吵鬧驚動了樓下四隻。
諾蘭一臉沒睡醒的怨氣,不高興地起身進屋,“又怎麼了?她今天不賴床打算反過來擾人夢鄉?”
“是栩厲醒來。”優米莉亞站在草地上靜靜地仰頭望向主卧。
維克亞激動地從三樓飛下來,高興道:“元帥睡了兩天可算醒來了,我要過去看看,你們要去嗎?”
諾蘭和剛走過來的宣衛下意識望向優米莉亞。
優米莉亞搖頭,“我就不去了,他身體狀态不好,剛醒來還是不要太費神,你們過去跟他簡單說一下目前的情況吧。”
諾蘭和宣衛相視一眼,朝維克亞微笑道:“我們也不過去,那地方畢竟是女士的房間,你跟元帥說明情況就好。”
更重要一點,他們不想在元帥面前顔面丢盡。
“行,那我走啦。”單純如維克亞,毫無察覺兩人的微笑代表什麼意思,扇動着翅膀老實從屋裡上二樓。
主卧内,管家正在為寶寶床裡的栩厲檢查身體,維克亞興奮地從沒關上的門飛進去。
這一進去就撞上同樣興奮的溪然。
她看見維克亞要往糯米團方向放去,連忙伸手攔住。
“不行哦,管家要給糯米團檢查身體,小彩要乖乖待着。”
溪然一邊囑咐一邊低頭親親它的腦袋,左手仿佛有自己的意識順滑地把它從頭摸到尾。
之前她就推測過小彩和接下來的寵物是救世主的任務。
如今糯米團醒來小彩迫不及待就來看望,越發能确定她心裡的猜想。
果然,它們是做任務的關鍵!
待在院子内的諾蘭和宣衛如願聽到維克亞的悲鳴聲,兩人不禁點頭。
他們真是太機智了,事情果真如他們所想的一樣。
雖然看不出來,但維克亞鷹臉漲紅地掙紮,結果當然以失敗告終。
他羞恥啊,在元帥面前被人像個寵物似的放肆摸屁.股和親親。
這一幕把栩厲看得目瞪口呆,剛開始他還沒認出眼前這隻小鷹是維克亞,直到他發出聲音才辨認出來。
維克亞不是他的直屬下屬,但維克亞的精神體——彩焰鷹的天賦能力非常克制蟲族,所以從維克亞剛進入軍部時曾經關注過一段時間。
維克亞性格跳脫,有點孩子氣,不喜歡被約束,參軍原因是不想順着家人的安排進入娛.樂圈。
這樣的他很快成為教官口中的刺頭,奈何天賦出衆,一路磕磕撞撞還是順利做出一番成就晉升為少将。
栩厲無法想象維克亞任人揉捏的樣子,然而現實直接給他看了。
第一次遇到下屬這種場面,該作何反應比較好?
栩厲沉思。
維克亞敢肯定!剛才和元帥對上視線了。
他羞得要原地爆炸,但上将交付的任務不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