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聽肆來說也是，這個世界就是一場遊戲，老師學生家長打工人老闆……他們的生活無趣又單一，三點一線，乏味又無聊，當你觸碰到名為老師的NPC他就會開始跟你交談，或許是講課，或許是說教，這些NPC的言語無非就那幾句，說來說去，他都聽膩了。

而他也樂意觀察與配合這場開放世界的生活遊戲，剖析他們的心理行為邏輯思想，哪天他不想玩了就掀桌，反正玩家不就是這樣的嗎？不想玩就删檔重來、删号不玩……

面對尤利西斯他既沒有輕視也沒有高看，對他來說，尤利西斯隻不過是有點不同的NPC，看來他要換個方法了。

聽肆緊随其後，笑吟吟道：“你說得對，我也認為奧斯卡欠我一個影帝獎，像我這樣風流倜傥，這張臉那叫一個此景隻應天上有，什麼公子隻應見畫，此中我獨知津。寫到水窮天杪，定非塵土間人。這麼精湛的演技是個人看了都要啪啪鼓掌，為我喝彩，沒想到竟然還有能識破本大帥影帝的人！呵，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你究竟怎麼看出來的？居然有此神功！莫非你就是隐藏世間不顯山露水的絕世高手！”

瞎話張口就來。

尤利西斯：“……”

混淆視聽、捧殺、拍馬屁、言語誘導、心理操控……他在心裡評估到。

“嗯。”尤利西斯面不改色地回複。

聽肆：“……”

“高手不愧是高手，就是高冷，我也要像高手兄學習，高手兄有沒有什麼秘訣？”

尤利西斯看他就像個佞臣，忠言逆耳，佞言順心。

他挺喜歡别人拍他馬屁各種誇誇但聽肆拍的有點惡心。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尤利西斯吐出八字真言。

聽肆：“…………”

“還有什麼秘訣嗎？求指導！”聽肆泰然自若追問。

“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

“………………”

聽肆笑嘻嘻地小聲嘀咕：“不思不學則爽。”

尤利西斯忍無可忍：“……滾。”

“你生氣了？你真的生氣了？不過你怎麼就隻會罵人滾？”跟NPC一樣，果然還是NPC，隻是稍微好玩一點的NPC，其他NPC隻會厭惡的冷眼看向他然後不說話——無聊。

欠揍到蹬鼻子上臉。

“沒有生氣，你閉嘴會比張嘴更讨喜一點。”尤利西斯拽着他腦袋後面的兜帽套他腦門上，給他摁得險些摔倒。

聽肆穩住腳步，随口調戲：“啊，我懂，我懂，傲嬌嘛！非常流行的一種元素，默默在心裡暗戀我，聽見我說話小心髒就小鹿亂撞，看見我張口就想接吻，所以要我閉嘴，我懂，口是心非。”

尤利西斯踹了他屁股一腳，給人踹進教室，随後邁開腿上講台，進了教室聽肆也沒有再胡言亂語，說那些糟心的神經話語，坐到江聞道旁邊以一種詭異的……疑似深情款款的目光看着他。

尤利西斯：“……”

這家夥似乎很愛演戲，這次又不知道代入了什麼狗屎劇本。

雖然鬧心歸鬧心，但尤利西斯仍然要繼續給她們講課，除了江聞道還是那副迷迷糊糊的樣子，其她人都在專心聽課，聽肆尤其是，一想到什麼問題直接問，隔三差五打斷他說話，難怪會被罵擡杠杠精，課程原本要講的進度的确很容易被他帶的跑偏落下課程，跟不上進度，但是……

尤利西斯發現一件事，他的一切提問都與他講的理論有關，如果說他是根據一個理論深挖，拆開來講得很深，形成一個龐大的系統框架，那麼聽肆的各種提問就是融彙貫通，奇思妙想，分析内部規律，形成一個巨型的邏輯框架。

所以他會回答聽肆的所有問題，然後再将他拉跑偏的話題拽回來，回到他的系統框架裡。

最開始江聞道還有些迷糊也逐漸打起精神來，看起來完全跟上了講課的節奏。

整堂課沒有什麼意外的結束了，下課鈴響起，尤利西斯關掉PPT，宣布下課後就離開了。

—

雪白的天花闆不是一面鏡子，照不出安格斯一臉的疲倦，一節課講完這節課要講的理論，并且整體不僅極其發散還極其跳躍，稍不注意就會跟不上節奏，完全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連做筆記的時間都沒有。

他湊到課堂最活躍的聽肆面前，虛心求教：“你都聽懂了嗎？能不能給我講解一下？我還有一些沒聽懂的。”

“沒有啊，我什麼都沒聽懂，就是單純擡杠而已，你知道的，我看他不爽，想氣死他。我就是個學渣，這樣，你問江聞道，他肯定聽懂了。”他沖安格斯眨了眨眼，攤手道。

江聞道：“？”

安格斯剛要找江聞道，結果就看見對方趴在桌子上閉眼就是睡。

而剛剛還在位置上的少年早就溜沒影了。

—

這回，聽肆連門都不敲，直接闖了進來，坐在尤利西斯的對面，微微喘着氣。

尤利西斯：“……”

“你還有什麼事嗎？沒事就滾。”

聽肆拆開落在這裡的一份小蛋糕，蛋糕有些化了，拿着勺子一邊吃一邊回答：“沒事，就是想增進一下師生感情，暗戀我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畢竟我魅力太大了。”

“呵呵，油膩普信男。”尤利西冷聲譏諷。

他更想跟江聞道接觸，而不是一個令人頭疼，不安分，滿口瞎話的家夥。

毫不懷疑，他覺得這家夥下一秒就能叼着一枝玫瑰花，油膩地說，男人，我懂你的心思，想跟我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然而，聽肆還是突破了尤利西斯對他的認知下限。

“哈哈，竟然被你識破了我的真實身份，既然如此我也就不隐藏了。曾經我就是古龍大權的最大掌權人，掌控着全球的命脈，卻遭小人所害，重生一世，我要奪回屬于我的一切！召喚七顆龍珠助我一臂之力，現在v我500告訴你接下來的故事。”

“……”

牛頭不對馬嘴。

倘若不是師生關系，他不介意跟聽肆去開些小玩笑，就像對伊芙琳那樣，無所謂，但他們是師生關系。

所以，尤利西斯翻開一本《大維随機矩陣譜分析》放到他的面前，微笑道：“把這些吃透掌握你就可以奪回屬于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