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從精神力跟機器人連上起,這個機器人就喜歡一口一個主人的叫江聞道,害得江聞道滿腦子都是什麼主仆關系,甚至是主仆play,人機戀愛,人外play。
形形色色的胡思亂想,他也不是沒有告訴過機器人不要叫他主人,但這機器人一點也不聽,就挑着自己願意聽的聽。
搞得江聞道沒有一點辦法,無可奈何。
這隻小貓是他跟聽肆養的,半家養半流浪吧。
他們很多錢都花在了這隻三花小母貓身上,初次見到小貓的時候它很小一隻,巴掌大的小奶貓,後來就帶着小貓洗澡打疫苗絕育,給小貓各種投喂食物經常會查資料然後教小貓怎麼捕食怎麼驅趕敵人惡劣天氣會為小三花貓搭建一個木質的小屋子但從不帶回家。
不用聽肆說,江聞道就明白緣由,又一次的默契十足。
“深紅,我再看一會兒就回去。”
這是江聞道問出來的機器人的名字。
深紅:“這已經是你第二十五次說‘我再看一會兒就回去’,累計實行次數為零。”
江聞道:“……”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直言不諱’。
哦,深紅不是人。
“深紅,我腿麻了。”江聞道張開雙臂,手裡的塑料袋随着動作晃動,一屁股坐在水泥地上,大腿直抽筋,有點疼。
深紅沒有動作,他卻被人從背後抱起,那雙手橫穿過他的腰身,摟住他往懷裡帶,扭頭對上一雙綠色的瞳孔。
“老、老師?”江聞道錯愕地叫道。
“先别說話。”尤利西斯屈起手指抵住他柔軟的唇瓣,指腹蹭到少許水澤,淡紅色的唇瓣擠壓出靡麗的色彩。
燈光交錯,樹影斑駁,白發青年大半個身子隐藏在黑暗之中,将灰發的少年以托抱的姿勢摟住,一手固住少年的上身,一手卡在少年的膝蓋,手臂支撐着少年的屁股,垂頭靠在少年修長雪白的肩頸,呼吸溫熱。
不是很難受,江聞道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往裡靠了靠。
尤利西斯忍住想要咬他耳朵的沖動,說:“假如某天你與某人未來會談戀愛,但他在與你戀愛之前答應了當别人的戀愛對象,為了某種任務,你會怎麼想?”
“我不會和任何人談戀愛,該假設不成立。”江聞道怔然,認真回答。
不會和任何人談戀愛。
尤利西斯壓制着心潮澎湃的感受,這挑戰難度隻高不低。
“未來的事情你也不能百分百肯定,萬一你跟别人談了,對不對?在該條件下,這樣的假設可以成立。”
江聞道歪頭倚靠在他的肩膀,仰頭看向尤利西斯,正色答複:“既然他可以為了某種任務答應和别人談戀愛,那是他的自由,但如果哪天我沒有跟他戀愛前跟别人談戀愛,為了某個原因,他也不能多管閑事,那是我的自由,人不能雙标,邏輯前後不一緻。”
“假設他介意呢?”尤利西斯光是想象那畫面就要醋瘋了,千刀萬剮弄死對方都不解氣,敢觊觎他的戰利品。
“那我絕對不可能和這種人談戀愛。”江聞道眉頭緊鎖。
他慣來讨厭邏輯前後不一緻,自身邏輯不自洽,莫名其妙的情感,情感應該要符合邏輯。
他堅信卡森喀策茨的一首經典詩歌意大利翻譯版:我愛你,與你無關。即便是夜晚無盡的思念,也隻屬于我自己,不會帶到天明,也許它隻能存在于黑暗,我愛你,與你無關……
尤利西斯抱住江聞道的手緊了緊,心髒抽疼,閉上眼睛,輕聲道:
“他不介意,不管你跟誰談,跟多少人談過,他都不介意,這是你的自由,不要讨厭他。”
占有欲滋生,陰暗的想法瘋長,把他關起來,囚禁起來,讓他隻能呆在華麗精緻的金絲籠中,成為他的籠中鳥。
“你怎麼哭了?”江聞道擡手擦拭掉他的淚水,熱淚沾在他細嫩白瘦的指背。
尤利西斯拒絕承認自己也會脆弱,犬齒緊咬着口腔内側的軟肉疼痛感暫時取代了内心的情感,固執道:
“我沒哭。”
哭泣是弱者才會幹的事情。
江聞道:“?”
“對了,你發燒好了沒?”江聞道把塑料袋晃到尤利西斯面前,笑得燦爛天真,美得驚心動魄,尾音勾着:“我買了些退燒藥給你記得吃。”
那笑容如同朝陽一般頃刻間驅散了内心所有陰暗的想法,尤利西斯舍不得了。
他的缪斯,他的神明。
有些鳥兒生來就是自由的,屬于廣闊的天空,而不屬于他,就算把他關進金絲籠中,那雙漂亮的眼睛也會時刻望着外面的自由。
“沒有,剛才哭都是因為發燒難受,絕對不是我真的想哭。”尤利西斯悶悶道。
江聞道手背貼着他的額頭,似乎不是很燙,低溫發燒嗎?
“有沒有去過醫院?摸着不像高燒,低燒應該不算很難受,吃點藥睡一覺基本就好了。”
“去過了,别擔心,特殊體質,低燒就會很難受。”尤利西斯面不改色地撒謊,一邊抱住他往寝室走去一邊又問了他一個問題。
“假設你的戀愛對象還被無數人意.淫.沖.過許多次,你也不介意嗎?”
江聞道細柳似的眉毛輕輕收緊,垂覆的睫羽翕動,困惑:“什麼意思意.淫.沖.過?”
“通過想象用各種方式來達到性滿足的行為,對此産生愉悅感,是一種精神性的性./.愛體驗。”尤利西斯科普道。
江聞道垂下貓眼,金色的眼瞳沒有什麼神采,恢複了以往的死人感,他的活力時間很短暫,不一會兒又死人微活了。
“同樣的道理,我要是被無數人意.淫.沖.過無數次,他也不能介意,這是我的自由,他被無數人意.淫.沖.過無數次,那是他的自由,我不介意。”
尤利西斯沒有将那句他要是介意問出口,他不想聽江聞道再說一次我絕對不可能和這種人談戀愛。
我不會和任何人談戀愛與我絕對不可能和這種人談戀愛是兩碼子事,後者過于絕對化,否定了一切可能性,是一件絕對肯定的事情。
“他不介意。”尤利西斯深吸了一口氣,呼吸都在顫抖。
“啊?”江聞道呆了呆,漫不經心道:“不用想這麼多,我不會和任何人談戀愛的啦。”
尤利西斯沒有再問任何問題,低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