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任務,他要想辦法把監視器安插到皇帝的會議室裡。
“聯盟最近注意到,帝星的幾位公爵都從駐守的星球趕來帝星,似乎有所預謀。”埃爾維斯在和他聯絡時是這麼說的。
聯盟需要盡快掌握帝星的動向,以此做出反應。
他眉宇間滿是擔憂,“洛維恩,你隻需要把監視器盡量安插到皇宮裡,完成後就盡快離開帝星吧。”
“我明白了。”白榆點頭,向着屏幕上的人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不用擔心我,埃爾維斯,我向你許諾,一定會平安歸來。”
看他這副模樣,埃爾維斯更是心如刀絞,他不忍看到曾經光芒萬丈的少年行走在刀刃上,但他知道現在不是談論情腸的時候,于是沉聲道:“期待你為聯盟帶來勝利。”
白榆這次把監視器戴在了身上,為此還特地選了一件略顯臃腫的禮服,在衣服裡塗上屏蔽液,這才沒被皇宮安保機器驗出來。
"看來某些人連禮服都不會穿。"一個尖銳的聲音像把淬毒的銀刀般從他耳旁響起。
白榆轉過頭,便看到了多格雷那張盛氣淩人的臉,他譏諷道:“聽說你的生母曾經是帝星歌劇場的舞女,想必她沒告訴過你,真正的藍寶石該配金線刺繡的禮服吧?”
他盯着白榆身上的裝飾品,不滿的伸手拽了下來。
滿場衆人的目光中,白榆看着多格雷将那塊寶石摔在地上。霎時便碎裂了一地,幾塊殘骸此刻正躺在香槟泡沫裡,閃爍着微光。
“私生子配不上這樣的寶石。”多格雷把白榆推到餐桌旁,面露不善地說道:“要不要讓陸斯恩殿下看看,你那和奴隸一樣卑賤的基因?”
很顯然,多格雷也聽說了梅洛公爵要讓白榆和陸斯恩聯姻的事情。
他心中憤懑,憑什麼這個下賤的私生子能配得上帝國的皇儲?如果他有一個妹妹,這樣的隻配在偏遠星球上苟延殘喘!
白榆原本皺着眉,但看着周圍人逐漸向這邊聚集,又看着身後近在咫尺的餐桌,上面擺放着玲琅滿目的甜品,和高達兩米的香槟塔。
他暗暗壓下嘴角的笑意,一臉悲傷和怯懦的道:“弟弟,你為什麼要這麼羞辱我?”
兩人離得近,白榆特地加重了“弟弟”這兩個字重音,果然,多格雷瞬間就被炸了。
他瞪大了眼,氣惱地道:“誰是你弟弟?!”
白榆故作柔弱的縮了縮脖子,暗地裡拿起桌上的一顆葡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彈到多個類的腳邊。
後者正在氣頭上,他向前才踏出半步,就覺得腳底一滑,下意識伸手向前推去——
“嘩啦嘩啦——”高高的香槟塔在衆目睽睽下轟然倒塌,噼裡啪啦摔在地上,汁液飛濺,幾乎全部灑在了離得最近的白榆身上。
液體順着定制禮服的前襟蜿蜒而下,頓時白榆就像被泡了湯的小雞仔,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多格雷也被波及,但還在隻打濕了衣角。
他錯愕地看着自己的雙手,還沒從這場意外裡回過神來。
在外人看來,就是他把人推倒在餐桌旁,還摔碎了香槟塔。
“您還好嗎?斐爾少爺!”反應過來的侍女們立馬擁上前,詢問道。
白榆抹了一把臉,一臉悲傷的道:“我沒事,請帶我去更衣室換衣服。”
“好的,請跟我來。”一位好心的侍女站了出來,說道。
他踉跄着扶住廊柱,深灰瞳孔在氤氲水汽裡泛起琥珀色的漣漪,“麻煩您了。”
侍女頓時覺得少年就像是落難的王子,身上滿是悲傷和猶豫,惹得她心生憐憫。
更衣室的隔間裡,白榆扯開被浸透的領口。暗袋裡的監視器完好無恙,他摸向袖口縫制的微型掃描儀,将鏡頭對準牆壁四周掃描了一番。
頓時,周遭便被幹擾磁場籠罩。
當侍女捧着備用的銀灰色禮服進來時,白榆眼疾手快将一管試劑紮進了她的後頸。
他将昏迷的侍女安放在角落,從她身上的口袋裡取出加密芯片插入終端。全息屏亮起的瞬間,他看見宴會廳所有角落裡閃爍着的紅外線标記。
這些是今晚皇宮的守衛布防。
緊接着,他爬進牆壁上的通風管道,一路溜到後/庭。
因為宴會的緣故,皇宮後/庭幾乎隻剩下了巡邏的守衛。
白榆從牆角竄出來,沿着花園小路往裡走,根據侍女的終端終于摸到了皇帝的寝宮。
他擦了擦臉下滴落的汗,長舒一口氣平複心跳,白榆現在的身體素質越來越差,隻是簡單的潛入,就已經浪費了他大部分體力。
手中的計時器還剩下不到十分鐘,白榆躍過長廊,悄無聲息走進寝宮。
老皇帝的寝室布置奢靡,窗台上還擺放着各色各樣的花草,就連桌上也不例外。
寝室的旁邊就是皇家會議室,白榆拿出監視器,将它安置在桌子下方的暗槽中。
做完這一切,他環顧四周,确認沒有出現意外,這才順着原路返回。
走到更衣室旁的小花園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聲音,“等等。”
白榆停住了腳步,回頭見到來人,頓時如臨大敵。
長廊拐角處,陸斯恩倚靠在廊柱旁,斜睨着他。
男人碧綠的眼瞳在月光下,就如深澗中溪流,登時就讓白榆如墜冰窟,大腦瞬間清醒過來。
“陸斯恩殿下……”他尴尬地笑笑,“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