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闆似乎微微震動了兩下,緊接着是幾聲猛烈的撞擊。
“嘎吱嘎吱——”白榆剛走到二樓,頭頂就傳來異響。
他順着聲音望去,二樓操作台角落的陰影裡,銀白色的人形輪廓正緩緩轉頭,關節處的金屬摩擦聲像是老式縫紉機。
軍用仿生人!
白榆心中警鈴大作,立刻倒退了兩步,翻滾到一旁的鐵桌下。
下一刻,仿生人迅速朝他靠近,手中分裂出兩片長刃,向白榆劈砍下去。
他立刻用手撐着地面,借力彈起,擡腳踢向仿生人的頭部。
“嘭——”一聲悶響,白榆身體不自覺抖了抖,腿上一股酸麻感。
仿生人被他踢得倒退了兩步,但卻毫發無傷。
白榆蹲下身喘了口氣,眼角餘光瞥到一樣東西,立刻強忍住身體的不适,沖向樓梯旁的角落。
仿生人在他身後窮追不舍。
就在刀刃即将碰到他的前一秒,白榆伸手抓住角落窗口的紅色箱子,将裡面的試劑摔了出去。
鮮紅的液體濺在仿生人的身上,瞬間腐蝕了它的半個身體。
仿生人僵硬的扭動脖子,被液體腐蝕的腦袋應聲而落,掉在了白榆面前。
危機解除,白榆松了口氣,忍不住道:“這裡怎麼會有軍用仿生人?”
軍用仿生人曾經是帝國研究出的反人類武器,但在十年前就因為核心數據丢失而停止使用,但現在卻出現在了一個荒廢的信号塔裡。
“嘎吱嘎吱——”就在這時,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
白榆的臉色頓時變了,他僵硬的轉過頭。
另一個相同模樣的仿生人正盯着他,空洞的眼眶裡仿佛一個可怖的深淵。
它迅速朝白榆沖來,銀刃在空中掠過,死亡近在咫尺!
白榆向後倒退,直到背脊貼上冰涼的鐵壁,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在空曠的塔中回蕩。
當劍刃擦着地面迸出火星時,陸斯恩已經拽着他滾到鐵桌下方。白榆聞到一股淡淡的松木香,混着鐵鏽般的血腥味。
他愣愣擡頭,仿生人已經裂成了半截,筆直的倒在地上。
陸斯恩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拉過白榆,将人攔腰抱起,語氣冷冽,“先離開這裡。”
說着,他已經沖下樓梯,帶着白榆跑出信号塔,操作着牆面的控制屏,厚重的大門應聲而落。
直到信号塔已經遠離他們,陸斯恩才停下腳步,将人放了下來。
白榆試探的問道:“那些是什麼?”
“一些髒東西。”陸斯恩沒有直接把仿生人的事說出來,但神情依舊不好看。
白榆剛想再打聽一些内容,看到對方後瞳孔縮了縮,“你……你還好嗎?”
陸斯恩的身上有不少傷口,最長的一道傷疤劃破後背,還有鮮血源源不斷地滲出。
白榆這才發覺對方的臉色異常蒼白。
下一瞬,陸斯恩身體一軟,倒在了他懷裡,再也沒了動靜。
“這是失血過多導緻的休克。”系統說道。
陸斯恩的體能異于旁人,評級也是S,愈合能力比起現在的白榆要強許多。這樣的皮肉傷不會造成生命危險,最多昏迷一段時間,傷口就會逐漸愈合。
男人即便陷入昏迷,眉宇間依舊緊蹙着,冰涼的氣息噴向白榆的脖頸,刺得他打了個寒栗。
“宿主大人,這是好機會!”222激動的喊道。
隻要解決了陸斯恩,帝國起碼要混亂一段時間,老皇帝年歲已高,剩下的幾位皇子都沒有足夠的實力鎮壓各方勢力,聯盟正好可以趁機發展。
白榆的目光落在男人的臉上,陷入了猶豫。
“他剛才救了我,這樣勝之不武。”他搖了搖頭,歎氣道。
222還想再勸,但看着自家宿主從來不按常理出牌的個性,還是選擇了沉默。
白榆将人拉到背上。
他的運氣不錯,竟然找到了一處幹淨的水源。
白榆将人放到水邊,自己向後一靠大口喘氣,沾着血漬的後背抵在松樹上。
他又把陸斯恩往溪邊挪了半寸,沾滿腐葉的鞋子陷進潮濕的苔藓裡。
溪水冰涼刺骨,倒映着天邊将墜的夕陽。
白榆撕開陸斯恩染血的襯衫紐扣,繃帶纏住的肩胛骨傷口已經開始止血,傷口逐漸愈合。
手指碰到鎖骨下方時頓住了,這上面刻着一行數字編号——A07。
白榆皺了皺眉,總覺得這個數字編号他曾經在哪裡見過,但卻又想不清。
他半蹲在男人面前,沒忍住,伸手拍了拍陸斯恩的臉。
一下,兩下,三下。
“他怎麼還沒醒?”白榆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