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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聲色犬馬世家子,意氣風流少年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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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喜是河東富鎮,比之郡治蒲坂亦不相上下,雖不能和洛陽比,卻自有它的一番熱鬧。

隻是今日,聞喜城的熱鬧都彙集到了城門口。一早,通往東城門的主道上便擠滿了圍觀的人群。有人甚至天還沒亮,剛過了宵禁就搬來了胡床,隻為能占一個絕佳的觀賞地。

一隊全副武裝的部曲正守在街道兩側嚴陣以待。即便如此,也阻擋不了盛裝的人們手持鮮花、果子,興緻高昂地堵在城門口。

這群人裡有正值二八妙齡的女郎,臉上不知是不是抹了胭脂的緣故,個個泛着嬌羞的紅暈。亦有文士打扮的寒門書生,眼露焦灼,有的甚至拿着厚厚的文稿,許是想得王家麒麟子點評一二,甚至想自薦門下也未可知。

裴娴興緻勃勃地看着樓下攢動的人頭,一陣料峭寒風刮過,她把攏在春衫外的大氅緊了緊,又讓婢子把竹簾放下些,盯着簾子上被春風刮得東搖西晃的玉琮抱怨道:“從驿館到此不過一個時辰腳程,你阿兄若是騎馬來,半個時辰就該到了!幾個大男人,竟比小娘子還磨蹭。”

柳蕙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城門口,顯然在等她的未婚夫。

裴娴無奈地搖頭。

裴妍正就着滾熱的浮梁茶吃棗泥果子——這浮雲酒樓雖是吃飯的地,但茶水、糕點在郡裡也是一等一的好!聞言,駁道:“我阿兄一向利索,隻怕是那王赤龍磨叽。”

正說着,樓下突然歡聲雷動。

裴娴趕緊撩簾朝下看去,隻見一隊部曲開道後,縣城門口緩緩馳來了一輛貼金鑲玉的七寶香車。

裴娴捂嘴,驚詫道:“大男人坐女子的車,丢不丢人?”

香車前後簇擁着不少高頭大馬的仆從護衛。其中,領頭的那個部曲身材高大英武,長相卻清隽儒雅,就連裴娴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裴妍拿團扇捂嘴,這不是阿茂哥麼?經年不見,越長越俊了!

圍觀的人群也躁動起來,部曲尚且有如此氣度,可想而知,這車裡的主人該當是怎樣的神仙人物?

然而,這位正主似乎不願出來。圍觀的人們不滿起來。

大家都聽說名滿天下的琅琊王氏的麒麟子從京城遠道而來,天沒亮就聚在城門口,伸長脖子等了一早上,怎麼正主臉都不露呢?

一個頭梳堕馬髻、身着桃粉绡衫的女郎越衆而出,對左右圍觀者做了一個手勢,大家立刻默契地止了聲,就聽她在車外清唱起了一首《越人歌》: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歌聲澄澈好比湖中荷葉上新滴下的露珠。人群中本有不忿她出頭的女郎,如今也不得不甘拜下風。

“歌姬瑛娘代郡中父老請見郎君。”女子盈盈下拜道。

周圍突然安靜下來,本來叫好的、鼓掌的、吹口哨的,都止住了呼吸,眼巴巴地盯着香車上那扇緊閉的槅門。

突然,“叮叮”兩聲,車裡傳來兩下擊玉聲。守在車外的禦者聽了指令,趕緊回身将車子的槅門拉開來。

人群再次騷動起來。無論男女都伸長了脖子,不自覺地握緊手裡的瓜果鮮花,準備第一時間往這位名滿天下的大才子砸去……

“哈哈哈哈,笑不活了,那個王赤龍,”裴娴兩手往外一劃,做了一個孕婦樣子,“壯如大豕!”

坐在下首的一衆女郎都拿便面遮臉,跟着笑将起來,隻是不少女郎眼裡,分明流露着失望之色——本來嘛,琅琊王氏的麒麟子,誰不想高攀?不少女郎都想着後日花朝來場偶遇的說。做不了正妻,當個貴妾也是好的!

唉,真是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出身那麼好的郎君,學問那麼高的才子,居然是個大胖子!

裴娴想起什麼,轉頭神秘兮兮地問裴妍:“方才我觀馬車旁邊有一個當頭的部曲儀表堂堂,很是俊俏,你可認得?”

裴妍愣了一下,臉上有些微紅,直把在座的女郎看直了眼——裴妍這幾年出落得愈發嬌豔,舉手投足間,盡顯風情。還好裴妍素來隻在女眷中交遊,等閑接觸不到外面的郎君,不然河東的女郎們都要嫁不出去了!

裴妍卻歪着頭,回憶着城門口見到張茂的那幕。

張茂這三年變了不少,高了,壯了,也更英俊了。然而裴妍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她放下手裡的茶盞,對裴娴道:“阿姊說的大約是張家茂郞,我阿兄的陪讀。”

“倒是好相貌。”裴娴贊道。

“阿姊!”裴妍不喜歡裴娴對張茂品頭論足的态度。她知道裴娴素日裡喜歡美男子,與家裡幾個部曲也有些不清不楚的暧昧,怕她對張茂起了不該起的心思,警告她道:“茂郞出身士族,父兄皆在朝,不同于尋常清客。”

裴娴拿便面遮嘴,略尴尬道:“不過就是誇他長得好,你緊張什麼!”

裴妍朝她翻白眼:“我是怕薛家表兄聽了去,又要心生不悅。”

裴娴是家中幼女。柳夫人舍不得她外嫁,一早就将她許給了自己的姨侄薛翊。

裴娴卻滿不在乎地嗤笑道:“他不悅他的,當我不知道,他房裡那兩個婢子是幹什麼的!”

裴娴是下嫁,确實有張揚的資本。莫說隻是誇誇别的男人,就是與薛翊不合,學那司馬家的公主辟府令居,再養一堆面首,隻要河東裴氏不計較,薛家也不敢怎樣。

當然,裴家自诩清流,對家中子女管教森嚴,不似皇族司馬家、外戚賈家那樣放縱胡來。對張茂也好,家中長相英俊的部曲清客也罷,裴娴也隻敢嘴上撩撥兩句罷了。

另一廂,客室裡,王導擯退了前來伺候的仆從,換上自家帶來的美貌婢子。這些奴婢都是伺候他慣了的,深知他的喜怒——地墊鋪了錦緞,床頭懸上明珠,茶盞換了琉璃,案上放着他常用的筆墨書卷,更有一美貌婢子,靜坐一側,素手焚香煮茶。

王導先進内室更衣,完事後舒服地走出來,滿意地伸了伸腰,拉過一旁美貌的婢女,枕在佳人大腿上閉目養神。

直到聽到腳步聲,他知是裴憬和張茂更衣完畢,前來尋他了。卻依然懶洋洋的不起身,隻微微側過身子,以手支頭,對來人道:“我就說,該當讓茂弟代我出面。否則,何至于那瑛娘掩面而走?這事傳揚出去,我還要面子不要!”

說罷,奪過婢女手裡的麈尾自己奮力搖了起來。

室内熏了炭籠,比起外面暖和不少,對于身寬體胖的王赤龍來說,未免太熱了些。

王導此舉顯然是放浪無禮的。然而這一個月來,三個同齡人一路相伴而行,彼此熟稔,另外二人對于王導私下裡的不羁已經見慣不怪了。

張茂面無表情,端坐下首:“郎君天人,茂怎敢欺名。”

王導搖頭,拿麈尾對着他上下點了點,歎道:“誰不想像你這樣?可憐我明明已經吃得很少了,依然喝水都胖。”

裴憬鄙夷地看着他,合着每晚睡前抱着一隻羊腿猛啃的是旁人?

裴憬自三年前至今身量變化不大,與一年蹿一茬的張茂比,竟矮了一頭。他不似張茂勤于騎射,因此身體看上去有些虛胖。不過與王導比起來,裴憬自信地挺了挺胸膛,至少他沒有孕婦那樣的大肚子!

這時,外面有仆婦來請。三人立時收了玩笑,王導起身舉臂任婢子理了理衣衫,便随裴憬、張茂去内室拜見主家郭夫人。

小郭氏早已等在内室多時。裴妍也在,隻是她現在十三了,不能像兒時那樣大大方方地見外男,是以面前挂了一副由東海水玉編成的七色珠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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