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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君意悠悠似水流,人心惴惴若雲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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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屬于裴妍的人,說好要她來管,他不便插手,如何收服人心是門學問,總要她自己去摸索。

出了蕩陰,西行三百裡,便是洛陽。

一路上,裴妍起初還鬼鬼祟祟的——到了驿站不敢住,白日裡官道也不敢走,生怕不小心碰上司馬毗。哪怕張茂指着部曲再三保證,即便碰上也不帶怕的,可裴妍仍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惹得張茂好一陣心疼。

不過幾日下來,确實如張茂所言,别說司馬毗,連東海王府的部曲都沒見到一個。她那被吓破了的膽子才漸漸長了回來,也沒那麼疑神疑鬼了。

驿館早被張茂包了場,部曲草草吃完,很有眼頭見識地上樓找地方休整去了。半夏也被容秋拉走。偌大個大堂,就餘張茂和裴妍倆人。

裴妍有些狐疑地問他:“司馬毗素來執拗,你這是用了什麼法子,能讓他輕易放了我?”

張茂淺啜一口酒,卻笑而不答。他此前總喜歡這樣。朝堂上的事,或是自己做了什麼,隻挑他認為需要的講。

裴妍的眸色卻從方才的好奇,漸漸沉了下來。她早該知道張茂的——他看似處處體貼,卻總想把她罩在一張自以為安全的大網裡,替她遮風擋雨。她隻消舒适地躺着,全身心地依賴着他,旁的什麼都不用想——他自認這是為她好。殊不知,她最厭惡别人把她當傻子!他這樣和司馬毗有何區别?無非一個軟和些,拿溫情做網;一個強橫些,拿規矩做縛。都是一丘之貉!

裴妍難得肅了臉色,鄭重地與他交涉:“我本來就不聰敏,沒有你們那走一步看三步的能耐。你再什麼都不與我講,讓我當那什麼都不懂的睜眼瞎,這才是害我!”

張茂不意她這樣想,有些神色複雜地看向她。他之前總以為隻要有他護着,她便能一如過去那樣無憂無慮的過活。而今看來,比起他的守護,裴妍更想倚賴她自己——這是他的失職。

可他不得不承認,阿妍長大了,不再是過去渾渾噩噩的小女孩了。

他真不知該喜還是該悲。

張茂沉默了片刻,低頭将杯中酒飲盡,這才将事情始末娓娓說與她聽。

裴妍這才知道,原來東海王私販海鹽,搶了齊王的生意,于是前幾日齊王指使手下帶着人證,去趙王那裡揭發了他們。趙王大怒,趁勢将東海王下了大獄。

難怪司馬毗不再糾纏自己,原是家裡出了事。

“那我姑姑……”

“裴妃沒事。趙王隻拿了東海王一人。”張茂淡淡地道。

裴妍放下心來。不過,怎麼事情會那麼湊巧?她琢磨了會,試探地問:“裡面該不會有你家的手筆吧?”

張茂眼中閃過戲谑:“你猜?”

又來!裴妍白了他一眼。

“那趙王會殺了東海王麼?”裴妍神色複雜地望向張茂。

“不會。”張茂如實分析,“趙王欲稱帝,正是籠絡人心的時候。若不是齊王咄咄逼人,擺出的人證物證齊全,讓他推賴不得,隻怕東海王連诏獄都不用進。”

他搖頭,“鹽賦自漢末起就是一筆糊塗賬。自來誰強歸誰管。東海王私販海鹽,動的隻是齊王的油水,關他趙王何事?”

聽到此處,裴妍垂下眸子,長長的羽睫顫動,說不上來是慶幸還是失落。慶幸的是,裴妃姑姑不用喪夫,雖說他們夫妻不睦,但名義上依然是榮損與共。失落的是,她阿叔的死,東海王也是伥鬼,這仇卻還沒法報。

“你覺得後面司馬毗會怎麼做?”要是能囚東海王一輩子,倒也是樁好事。

“拿錢買命。”張茂給自己又斟上一杯,把玩着酒盞,嘴角上揚,“趙王也好,孫秀也罷,皆是那吞金食銀的貔貅,看來這回,東海王府得下血本了!”

裴妍有些失望,原來東海王還能放出來。想起司馬毗說起之前為支撐家門四處奔波,不禁又有些為故友惋惜:“辛辛苦苦掙來的家财,何必花在這老匹夫身上?他對姑姑又不好!”

張茂見她眼裡竟隐隐泛着心疼,不禁心裡一堵,語帶諷刺地道:“自作孽,不可活。你道那人證是誰?正是司馬毗未婚妻子的父親!他毒死他那無辜表妹的時候,可想過家門會有今日?”

裴妍沉默下來。是了,司馬毗和他阿耶一樣,都是罪有應得呢!那位枉死的表妹,才是真正的可憐人!

不知不覺間張茂又多飲了幾杯,看向裴妍的目光也灼灼起來,大掌不自禁地握緊裴妍的玉手。

裴妍掙了掙,有些羞澀地瞥向四周,雖然一個人也沒有,但畢竟,在外面呢!

張茂卻不管,順勢将她拽到面前,竹席跟着皺了起來。他手臂一攬,她就坐到了他的腿上。

“你……”

“此次回京,阿妍需低調行事。”張茂沉聲道,“若要出行,可扮男裝。”

他雖醉酒無狀,說的卻是正經事。裴妍點頭,她也是這樣想的。

“钜鹿郡公府耳目衆多,阿妍不宜回府。張家于景政坊亦有别業,可暫住些時日。”

裴妍臉上一熱,哪有未過門就住夫家去的。

“隻是權宜之計罷了。”張茂似看出她的為難,貼着她的耳後,低聲道,“趙王要更進一步,今上便是絆腳石。公主與驸馬自身難保,更遑論護住你了。”

“趙王要殺公主和三哥?”

“說不好。不過我既回了京,自不會讓趙王得逞。”張茂的額頭靠着她的,眼中閃過一抹利芒,似劍出鞘,“這老匹夫,在涼州時便作惡多端,即便不為郡公,我張家也自有一堆爛賬要與他清算!”

張茂說這話的時候,并未刻意收斂心緒。裴妍忍不住周身一寒。這樣的感覺,在月前他父親遇刺時,她亦曾感受過。

從前沒覺得,今日方明了,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殺氣!

可她并不感到懼怕,相反,隐隐帶着嗜血的狂熱。

阿叔,韓芷,還有那素未蒙面卻敬仰已久的張司空……她每每想起那些曾經鮮活的生命,卻在小人的陰謀中死去,便覺得無比憋屈。若無趙王的血祭奠,她怕午夜夢回,無顔去面對這些逝去的親友!

“對了,有個好消息忘了告訴你!”張茂抵着她的額頭,笑道:“裴娴生了,是個大胖丫頭!”

“啊!”裴妍驚喜地跳起來,“什麼時候的事兒?你怎麼今日才講!”

“就在前幾日,我途經洛陽,回家裡換馬,恰碰上薛五郎來送喜蛋。”張茂牽着她的手不放,笑道,“這兩日事忙,竟忘了與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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