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後,劉靈正在琢磨着去找鄧艾兄妹聊一聊,卻聽見有人敲門。
門外傳來廖化低沉的聲音:“小姐,是我,廖化。”
劉靈過去開了門,就看見門外的廖化神情嚴肅,她心頭一緊,忙問道:“廖将軍,請進!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廖化略一點頭,走進房内,随即低聲道:“小姐,剛剛探子傳回消息,說您兩位舅舅糜竺和糜芳全家因‘囤積居奇’被投入大牢,已經三個多月了。就連糜家的糧倉也被查封,情況似乎很不妙。”
劉靈一聽,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眉頭緊蹙:“糜竺和糜芳兩位舅舅被投進了大牢,而且已經三個多月了?怎麼會這樣?是誰下的令?”
廖化答道:“是陰陵的現任守将嚴仲權下的令。”
“據探子所報,他以曹操來犯,孫權急需糧草為由,多次向城中的糧商征糧,而且價格極低,稍有不從者便以各種罪名治罪。糜竺和糜芳兩位老爺便是因不肯配合而被打入大牢的。”
劉靈皺了皺眉,沉吟片刻後說道:“三個月前曹操剛剛奪下荊州,準備大舉南下,孫權的确有可能急需籌措糧草。”
頓了一頓,翻查了一下原主的記憶,确認自己沒記錯後,她才繼續道:“可舅舅他們一向謹慎,深知大局。若真是為了軍需,嚴仲權要糧草,他們不會不從的,怎麼會因此入獄?”
“這裡面或許另有蹊跷。”
廖化點了點頭,面色凝重地回答:“最詭異的是,大牢防守極其嚴密,嚴禁任何人探望。我們的探子嘗試潛入,卻始終無法接觸到糜家的人,因此沒能獲取更多的信息。”
劉靈聽後,眉頭皺得更緊,她又想了一下,才說道:“這确實很詭異,如果隻是因不配合征糧而被入獄的話,應該不至于要這麼嚴加看管。”
“這事關江東守将,尚香姐姐或許會知道的更多。等我問問他吧。”
說完,她高聲吩咐門外的衛兵:“來人,去把尚香小姐請過來,就說靈小姐和廖化将軍有重要事情要與她商量。”
衛兵應聲而去後,廖化微微點頭說道:“小姐明智。孫小姐是孫權将軍的妹妹,對江東内部的事務應當十分熟悉。若能從她那裡獲得更多情報,對解開此事會大有助益。”
劉靈輕輕點頭,語氣中多了一絲擔憂:“但願尚香姐姐能提供一些線索,否則這件事無論是從江東的立場還是舅舅的安危來看,都十分棘手。一個處理不好,可能還會影響到兩家好不容易結成的同盟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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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孫尚香快步走進了屋内,肩膀上站着一隻五彩斑斓的鹦鹉。
孫尚香剛踏入房間,還沒來得及開口,香香就振翅拍打着翅膀,揚聲說道:“靈妹妹好啊!叫主人來是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它稚嫩的聲音一出,即時打破了船艙裡本來有點嚴肅的氣氛。
孫尚香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伸手輕輕拍了拍香香的腦袋,說道:“香香,你答應我會安靜,乖乖地聽話,我才帶你來的。怎麼一到這裡又忘了?”
香香抖了抖翅膀,昂起頭一本正經地回應:“我是替你先問好嘛,哪裡不乖了?主人有我這麼貼心的助手,應該感到自豪才對!”
劉靈失笑着搖了搖頭,輕聲說道:“香香還是一如既往的活潑呢。尚香姐姐,這次可真有要緊事需要你幫忙。”
孫尚香臉上笑意一斂,神色間多了一分嚴肅:“靈妹妹,你說吧,出了什麼事?”
劉靈将探子傳回的消息和糜竺和糜芳一家被關押的情況詳詳細細地講了一遍,連帶着把嚴仲權強行低價收糧的行為也說了。
孫尚香聽完後眉頭微皺,緩緩說道:“這不對勁啊!我們江東一向都在江南征糧的。江南地區水網密布,土地肥沃,糧食産量大,足夠支持我們軍隊的使用。我從來沒聽哥哥提起過要在陰陵附近征糧。”
她停頓了一下,又遲疑地說道:“不過嚴仲權是哥哥的心腹之人,所以才派他駐守陰陵這樣重要的邊疆領地,哥哥或許給他派了什麼秘密任務也不可知。”
劉靈聽完孫尚香的話,想了一下再說道:“我們現在的情報還是太少了,與其這樣猜來猜去,還不如先潛入陰陵,打探清楚情況,再做決定。”
孫尚香認同道:“嗯,我可以裝作離家出走後剛好來這裡玩,去找機會接觸嚴仲權,看看他究竟想做什麼,或許能從他那裡找到突破口。”
劉靈稍作思索後點了點頭:“這樣也可以,不過尚香姐姐你一定要小心,不能漏了破綻。”
“如果嚴仲權真是受了孫将軍的命令征糧的還好,一旦不是,他的圖謀一定不少。我怕他被發現後狗急跳牆,會對你不利。”
孫尚香揚了揚眉,神色間有幾分自信:“靈妹妹放心吧,我雖然不是文韬武略皆通之人,但應付這樣的局面還是沒問題的。”
“更何況,我隻是一個‘離家出走的小姑娘’,他總不會多疑。”說完,她調皮地對着劉靈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