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三更時分,鄧艾換上了魏延給他準備的夜行衣,貼身收好短刀和通訊器後,就融入了附近的陰影中,向着大牢的方向而去。
而劉靈和魏延則在客棧中靜靜地等待。
大概兩個小時後,鄧艾終于回來了。
他的身影從牆角的陰影中浮現,臉上沾着些許灰塵,神色看起來有幾分疲憊,一進來就對劉靈他們拱手說:“小姐,我見到糜竺和糜芳了。”
劉靈看到鄧艾的身影出現在房間内後,首先觀察了一下他的狀态,發現他并沒有受任何的傷後,才放下了一直懸着的心。
她趕緊遞給他一杯水,示意他坐下慢慢說:“鄧兄,别急,先喝口水緩緩。”
鄧艾接過水杯,抿了一口後,坐了下來,低聲道:“我潛入大牢,查到了糜竺和糜芳先生的具體關押位置。”
“他們被單獨關在一間牢房裡,外面守衛嚴密,我沒有找到機會跟他們溝通。不過,我還發現了一些奇怪的事。”
劉靈眉頭微蹙,示意他繼續。
鄧艾接着說道:“大牢裡關押的不止糜竺和糜芳先生兩家,還有一些陰陵的中層将領,說是違反了軍紀被收監的。他們被關押在另一片區域,守衛更多。”
魏延聞言,眉頭緊鎖:“陰陵的中層将領被抓了?這可不正常啊!”
劉靈輕叩桌面,沉聲說道:“這裡面或許有重大的陰謀!”
鄧艾點了點頭,認同道:“我、我也是這麼覺得的。這些陰陵将領全都遍體鱗傷,明顯是受到了虐打。如果是違、違反了軍紀,處罰過後應該會讓他們回去休息,不會再、再收監吧。”
魏延也認同鄧艾的分析:“是這樣沒錯,一般犯了軍法,就是當場處罰,處罰完了又收監,的确不合常理。”
想了想,他又問道:“這些陰陵将領的具體人數有多少?”
鄧艾回答道:“陰陵将領人數大約有七八個,都被關在靠近大牢西側的一排牢房裡,周圍守衛極為嚴密,我根本靠近不了。”
“而糜竺和糜芳先生他們被關押在了大牢東側,他們被單獨關在一間牢房裡,其他十幾個家人,被按照男女分别關在另外兩個牢房。”
他頓了一下,補充道:“糜竺和糜芳先生那邊的守衛稍微沒那麼嚴,我雖然找不到機會跟他們說話,可是應該可以進去給他們送信。”
“可惜今天準備不足,我身上沒帶紙筆,而且我也怕糜先生他們不相信我,所以不敢打草驚蛇,隻能先回來了。”
劉靈點了點頭,贊道:“做得好,鄧兄。貿然行動很可能暴露自己,你選擇謹慎而行,是最明智的。”
魏延也沉聲說道:“不錯,知道敵人的布置就等于掌握了一半勝算。”
他建議道:“小姐,我認為下一步應該由您親筆寫一封信給糜先生他們,詢問清楚情況。信中您可以盡量提一些隻有你們才知道的事,以取信于他們。”
劉靈點了點頭:“送信确實是眼下的關鍵,我待會就去寫信。”
說完,她又從空間背包裡拿出來那枚刻有“糜”字的令牌,交給鄧艾說:
“這個令牌是我母親去世前留下的,我也不知道具體用處,不過它既然刻有“糜”字,我想舅舅他們可能認識,你到時候就帶上它一起,或許能讓舅舅他們放下對你的防備。”
鄧艾鄭重地接過令牌,說:“我知道了,靈小姐。”
安排完畢後,劉靈看了看窗外開始發白的天際,說道:“現在天色将亮,大家也辛苦一個晚上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們等晚上再行動。”
魏延和鄧艾點了點頭,就各自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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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同樣是三更時分,鄧艾又換上了夜行衣,消失在陰影中。
這一次,直到破曉時分他才回來。臉上同樣地沾着些許灰塵,神色也同樣帶着幾分疲憊。
劉靈同樣地先觀察了一下,看見他沒有受傷後,又送上了一杯水,示意他坐下來慢慢說。
鄧艾接過茶水,從懷裡掏出了一封信,交給了劉靈,說道:“靈小姐,我不負您的囑托,帶回來了糜先生他們的信。”
他喝了一口茶水,接着解釋道:“兩位糜先生一開始還不太相信我,好在有您的令牌和親筆信,他們才放下了戒心。”
“不過大牢裡看守很嚴,兩位糜先生等了很久才直到機會躲着守衛們寫回信,所以今天耗費了些時間。”
劉靈聞言點點頭,表示理解。她先是謝過了鄧艾,然後接過信,仔細查看。
糜竺他們的信中提到,三個多月前,嚴仲權就以“曹操來犯,孫将軍急需糧草”為由,向城中各大糧商征糧,而且價格極低。
那時候曹操不僅已經統一了北方,還剛剛打下了荊州全境,連劉備都在長坂坡被曹操打敗,隻能落荒而逃。
因此,糜竺他們對于嚴仲權的命令也沒有多加懷疑。
作為當地糧商界的龍頭,他還帶頭乖乖配合,給嚴仲權送去了大量的糧草。
可是嚴仲權沒多久就又來索要,糜竺他們這一次就起了疑心了。因為孫權以前是從來沒有在北方征過糧的,而這次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征糧,實在是有點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