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破不堪的橋洞下,沈星黎瘸着腳,頭發因為疲憊,散亂的糊在額頭上,她有些無助的看着逐漸黯淡的天光,獨自一人的恐懼挾着黑色的空間向着她包圍。
遠處是一座橋洞……
洞内,有一盞昏暗的燈泡忽閃着暗白色的光 ,她逐漸靠近,看起來是要在這裡過夜了。
她緩緩走近橋洞内,後背抵着牆壁,無奈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臂上,不知何時多了很多道擦傷,如今火辣辣的疼了起來。
沈星黎的心境愈發沉重,夜色逐漸籠罩了整個世界,仿佛要将她吞噬。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試圖從這無盡的黑暗中尋找一絲生機。
夜色愈發濃重黑暗,橋洞裡的燈泡也顯得更加微弱。
沈星黎摸索着看了一眼四周,發現這裡除了她,再也沒有其他人。她不禁感到一絲孤獨,但這孤獨卻也讓她更加堅定了生存下去的信念。
她輕輕揉着疼痛的手臂,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這時,她注意到橋洞的一角堆放着一些雜物,其中有一床破舊的被子。她走過去,拿起被子鋪在地上,打算暫時在這裡休息。
賓利車内。
顧清揚看着手機裡面的定位程序,眉頭緊皺,“濟安區”。
濟安區在鄧州市的最西方,地處偏僻,是政府新區的規劃地,那裡大部分都是些城中村或者是一些在建的房産和一些遲遲不願意搬遷的釘子戶。
沈星黎去那裡做什麼?他有些奇怪,但也顧不得多想,他将别墅裡的人都派了出去,就連陳助理也留在了工作室内,繼續查看消息,以供随時聯絡。
顧清揚嗡的一聲踩下一腳油門兒,如同一把飛刀一般,向着手機中的定位方向飛馳而去。
此時的天氣已接近深秋,晝夜溫差極大,沈星黎此時雙手緊緊的環抱在身前,她今日出門僅僅穿了一件襯衫,外套還丢在車上。
“早知道....就.....把外套穿上了。”
她打了個噴嚏,揉了揉因為寒冷而凍的發紅的鼻尖,蜷縮着雙腿,躺在破舊的棉被上。
“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可以發現自己失蹤,阿金,阿金至少可以發現自己今天沒有上班,察覺出不對,随即報警吧,可自己好歹失蹤的了一天了,别說警車了,就連警笛聲都沒聽見過。”
“可能,是以為我生病請假了吧。”沈星黎心中越想越苦澀,她不是沒想求助過其他人,可她不敢賭,大路上,一些人騎着摩托車從她的身邊呼嘯而過,她害怕那些人都互相認識,再把自己送回那些人的手中,沈星黎不敢賭,人心這個東西,看不出摸不透。
“也不知道顧清揚最近怎麼樣了,說起來她也有很久沒有見過他了,每次她遇到危險他都會出現,如果,他還能出現就好了,可惜.......都是奢望,這下自己也體驗了一把賣火柴的小姑娘了。可惜她現在連一根火柴都沒有。”
她的腦子裡一時間閃過許多人的臉,如同走馬觀花一般。“我不會,也要死了吧。”
沈星黎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逐漸變涼,逐漸麻木,最後歸于平靜,她甚至已經感覺不出自己是熱還是寒冷。
突然,她仿佛聽到遠處斷斷續續的傳來自己的名字,像是有誰在呼喊自己。
“果然,人死之前是會産生幻覺的。”
她苦笑了一下,閉上了眼睛,可耳邊的呼喊聲一直從近到遠的傳來,她猛地睜開了眼睛。
“不對,這不是夢,的确有人在叫她的名字,這不是幻覺,有人再找我,我要回去。”
沈星黎艱難的起身,麻木的身體使她無法挪動,她掙紮着摔倒在地上。
“我在這裡,我......在。”
她扯着嗓子回應道,可因為長時間的嚴重缺水和高強度的精神緊繃,她的聲音變得沙啞,身體如同流沙一般不受自己大腦的支配。
她看着橋洞外,明明滅滅的亮光向着她相反的方向逐漸走遠,她的嗓子裡卻傳不處一絲聲音,眼淚急的在眼眶内打轉,看着身旁的半截闆磚,拿起闆磚接連敲打在橋洞的牆壁上,企圖靠這樣的方式營造出響聲,以便引起那人的注意。
顧清揚拿着手機,沿着橋邊尋找,他看着橋邊的定位,心下更加焦急,“沈星黎,你别做傻事。”
他的心中不好的想法止不住的在大腦裡盤旋,手中攥着的手機生出一陣冷汗。
遠處,他聽到了斷斷續續的敲打聲,他有些奇怪,是在橋洞處傳來的,他顧不得多想,朝着橋洞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沈星黎拼命揮舞着手中的闆磚,遠處的光亮如同一盞火一般激起了她的生存欲望。
她看見了一個人向她走進,他伏下了身,手機上手電筒的亮光照在那人的側臉上,消瘦立體的五官,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