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似是又想起什麼,笑道:“我有個發小倒是叫李藜,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個李藜。不過我發小崇尚自然美,不愛用這些東西,應該不是你女朋友說的那個李藜。”
這位老闆雖然妝比較濃,但能看得出來年紀和他以及李藜相仿。
應承澤突然很确定這位老闆的發小就是他找了很多年的李藜。
隻是他仍不敢相信,他們原來一直這麼近。
李藜大概是應承澤這輩子遇到過最冷血無情,也最神秘的人。
他們談了那麼長時間的戀愛,李藜沒有跟他提起過家庭成員,也很少講起童年。
當他問及這些事時,她隻會說:“你是在跟我談戀愛,幹嘛好奇我家人?而且你是在跟現在的我談戀愛,沒必要好奇我的童年。”
直到他們最後徹底分手,應承澤才幡然醒悟。
原來李藜一直都在對他設防。
李藜對人缺乏信任,無論哪個人跟她是什麼關系,有多親密,她都很少給予信任。
她隻相信自己。
這也導緻應承澤跟她談戀愛時,雖然總感覺被冷落,但也确實異常輕松。
因為李藜幾乎不會麻煩他做任何事。
他記得倆人戀愛期間,他的室友也談戀愛了,室友要請女朋友的舍友一起吃飯。
他順嘴跟李藜提到這件事,李藜依然使用同樣的話術:“為什麼要你請我室友或同學、朋友吃飯?你跟他們又沒什麼關系。”
甚至給她所有作品添加盲水印這件事,都是他努力說服她,她才交給他做的。
李藜這些行為舉動、性格特點最終導緻應承澤對她一無所知,以至于當李藜消失之後,他想找她,都無從找起。
應承澤笑:“是麼?我那個叫李藜的朋友也崇尚自然美,而且她是華大畢業的。”
老闆又驚訝道:“真的假的?我發小當時還是理科狀元來的,上的就是華大。”
應承澤壓了壓頸上的圍巾,終于可以暢快地呼吸美妝店裡各種各樣的芳香氣味。
“看來我們認識的是同一個李藜。”
“肯定是了。”
應承澤随便挑了一套護膚品買下,走時随意地問:“從鎮上到李藜家走哪條路比較近?我看我們今天可不可以順便去她家耍一趟。”
美妝店老闆不疑有他,完全沒有防備地透露了李藜家的地址。
“你輸入雲霧村導航去就行了,三十多分鐘就到了。”
應承澤就這樣既困難又簡單地找到了李藜。
他怕突然造訪,會引起李藜的不适和反感,便以要投資雲霧村的水果種植業為借口,先接觸了雲霧村的各個幹部。
李藜奇怪地看着神色異常的應承澤:“周雲起又不認識劉岩,而且劉岩也不知道我住在這裡。”
應承澤歎氣。
大概率是那個多嘴的劉岩,為了拉近與鄧茵之間的距離,透露了他的行蹤。而那個喜好讓一切事情戲劇化的鄧茵,則将李藜的行蹤透露給了周雲起。
應承澤冒着再次被趕走的風險說:“鄧茵和趙躍然已經快到你們村了。”
李藜忽然有一種好日子到頭了的感覺。
她昨天見到應承澤的那一刻就應該生出這種感覺的。
李藜氣惱自己這些年變得很遲鈍的直覺,也氣惱地瞪着應承澤。
她走回門口,用盡全身力氣推了應承澤一掌。
一是為了發洩當下的怒火,二是為了報當年之仇。
應承澤穩如泰山,并控制住了她的雙臂。
李藜更氣了,擡腳踩他,卻被他迅速掐腰抱舉起來。
應承澤笑着問道:“我一點兒都不可怕對不對?”
李藜的手撐在他的肩上,倆人的臉距離過近,一呼一吸間氣氛越漸暧昧迷亂。
“但你可惡。”李藜說着使勁掙紮,努力擺脫他的鉗制。
可這人這些年應該是沒少舉鐵,力氣大的驚人,她的掙紮沒有成效。
李藜随即換了一種策略:“你這樣做,隻會讓我更加清楚地體會到你和我之間的力量懸殊,我根本沒辦法對抗你,我隻會更怕你。”
應承澤輕輕放下她,雙手還穩穩握着她的腰,不滿意地說:“我們就非得是互相對抗的關系?不能好好相處?”
李藜煩悶道:“我是想跟你好好相處,可你非得要惹出這麼多事情來!”
“我力氣大,我不讓他們進大門。”應承澤趁機将眼前的人又摟緊了點兒,控制住親她的沖動,笑說:“或者我們幹脆假裝沒在家,他們找不到樂子自然會離開的。”
“你當這是城裡呢?”
她家大門口要是站着三個一看就是城裡來的人,她還躲在家裡不開門,估計最後全村人都要跑到大門口喊她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