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很多個風流美貌的女人在身邊追逐笑鬧,每一個跑過,都帶來一陣香風,讓人目眩神迷。迷迷蒙蒙中,她仿佛躺在其中最美的那位女子的膝頭,女子柔軟的手指在她臉上輕拂。
突然,黛玉手一燙。
她猛地睜開眼,見眼前人臉不像臉,上去就是一耳光。
“哎呀~”
有情脂粉鋪的那個女人跌倒在地上,捂着臉,凄凄慘慘的看黛玉。
“姑娘~我好心扶你一把,你怎麼還打我呢。”她嬌聲道,眼中淚珠閃爍,看起來我見猶憐。
“紫鵑!”黛玉看向一邊。
紫鵑正倒在花叢中,睡的不省人事。
……
“兄台,這裡有人嗎?”一個道士裝扮的男子禮貌問悟空。
“沒人。”悟空百無聊賴的在門口等着。
道士在他身邊坐下,也看向有情脂粉鋪。
待他坐下,悟空才發覺這人不一般。他生的很美,卻不陰柔,一雙丹鳳眼炯炯有神,若是抹上伶人妝容,定是一個俊美的小生。
“這位道友,你……在此等人?”悟空詫異。
道士等的人,是一個塗胭抹脂的姑娘?
他生的這般美,難道是……
“我等的不是人。”道士看出他的疑慮,解釋道。
“不是人,莫不是鬼?”悟空調侃道,
“哈,遠遠觀兄台氣度不凡,近看,更有這感覺。”道士盯着他,眼神莫名。
“哈,看出什麼了?”悟空笑道。
“魂為妖,骨為道,肉為佛。妖道佛完美融合,閣下恐怕來曆不淺呢。難不成與小道一樣,為了這遭千刀的鋪子而來?”道士也笑。
悟空倒是肅然起敬,眼前人怎麼看都是個凡人,就算學了道術,會使點控火引雷的小術法,可他還是凡人,竟有這般感知力。
“閣下是?”
“曾經識人不明,害人不淺,如今也就一個遊方道士罷了。”道士苦澀笑笑。
“道号也無?”
“無無無,隻一個俗家用的俗名,柳湘蓮,兄台願意稱呼,也算擡愛幾分。”柳湘蓮答道。
“好好好,道友有心,俺隻問一句,這脂粉鋪子,有何不妥?”悟空問道。
“小道前些日子……也算是舊地重遊吧,聽到一件奇事。”
“城郊有個村,裡面有一對夫婦是我老友,他們成婚多年一直無子,男人納了幾房妾室,卻依舊添不得半個兒子。”
“他頗有家業,想着若有親子,便可将家業傳給孩兒,于是四處求方求菩薩,想盡一切辦法,都沒辦法。”
“誰料到幾年前,他新納的一房美妾有了身孕,他雖然欣喜,卻怕是美妾跟人亂來,讓他當了活王八,十分警惕。”
“查過美妾來回路線後,沒發現任何不妥,待孩兒瓜熟蒂落滴血驗親,确實是他孩兒。他十分開心,見到我後還以此邀我共飲。”
“可小道看來,他長相普通,孩兒與美妾有幾分相似,卻更加美貌。”
柳湘蓮搖搖頭:“雖然有時醜人家也出美孩兒,但就小道眼光看來,這不是他的兒子。”
“何出此言?”悟空問道。
“誰家男孩子天生媚骨,妖娆美貌呢。說來慚愧,别說旁人,就連小道封心鎖愛這些年,都被這孩兒勾的火起……”
“那還是個孩子吧?可他不是滴血驗親都過了嗎?”悟空追問。
“若會障眼法,這些都不算問題。”柳湘蓮面色凝重,不動聲色的看向脂粉鋪,“據我追問調查,美妾說曾來過此地,與鋪主人求了一味香料。”
“美人醉。”
“聽着像酒的名字。”悟空答道。
“哈,小道如今不飲酒啦。美人醉是一款香粉,塗在臉上的,美妾用了美人醉,将我的老友迷的是神魂颠倒,每日都要與她把酒言歡。”
“沒多久,就有了,接着孩子出生。”
“但她這些日子越來越怕,前兩日還私下找過我。她說與她一起懷孕的還有兩個閨中密友,她們都生下了孩子。”
“孩子都一樣的妖媚。”
“甚至有家的小孩,引的孩子父親都把持不住……”
柳湘蓮沒細說,但悟空已經聽出不對勁。
“這倒讓俺想起曾經聽過的一樁奇聞。從前有座廟,裡面有尊送子觀音,想求子的婦女需沐浴焚香,獨自在廟中祈福三日,如此便易得子。”
“哦?”柳湘蓮聽出意思。
“那廟十分靈驗,許多女人去了都懷上了孩子。後來一位清官覺得不對勁,讓女捕快扮成求子的婦人,内外協助,這才查明真相。”
“原來是廟裡和尚挖了地道,與在廟中獨自過夜的婦人珠胎暗結。婦人們遭遇這種事又羞又怒,也不敢告訴夫君,才将這樁陰謀藏匿起來。”
“後來,人們聽聞此事,各個怒火沖天,沖進廟裡将那幾十個和尚通通打死。”悟空說道。
“竟有這樣的事,出家人以慈悲為懷,他們卻這般□□。”柳湘蓮嗤之以鼻。
悟空突然想到黛玉,心裡一緊。
“罷罷罷,道友可願随俺進去闖上一闖,管他是龍潭還是虎穴。”悟空問道。
“走!”柳湘蓮答的幹脆。
悟空氣勢洶洶的走到大門口,與剛出門的黛玉撞個滿懷。
“哎呀呀,大聖這是要闖門?”黛玉摸摸臉。
“你沒事吧?”悟空急道。
“好好的逛個脂粉鋪,我能有什麼事?”黛玉歪頭。
知道此地非說話之處,悟空與黛玉紫鵑柳湘蓮一同離開了。
“原來兄台是擔憂心上人的安危呀。”柳湘蓮揶揄道。
“呸呸呸,貿然闖門,隻會打草驚蛇。俺有一計,不知道友可願配合?”
“你隻管說,我悉聽尊便!”
“……”
“……一定要這樣嗎?”
柳湘蓮看着鏡中長得跟紫鵑一模一樣的自己,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