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這麼難受過,這簡直比直接說要拿火燒了她還要糟糕。
師妹好涼,好舒服,再近一點,再近一點……
口中發出一聲微弱的嘤咛:“唔……師妹。”
宿白硯面上毫無波瀾,耳尖卻绯紅,他緩緩垂眸看向抱着他不撒手的黎糖。
整個人就這麼僵硬的半跪在床上,手臂也絲毫沒有擡起來回抱住懷中人的意向。
黎糖被海妖侍女們特意套上了一件很輕薄的紗,裡面隻有一件粉色鴛鴦肚兜,這衣服……穿了等于沒穿。
半晌,他眸色晦暗,聲音也略微有些暗啞低沉,像是在耐心溫柔的哄着,可仔細聽才能聽出來,宿白硯嗓中的危險。
他就像是一條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嘶嘶的朝着來人吐着威脅的信子,一旦來人一隻腳踏進他的圈套,他便會毫不猶豫的纏上去,咬住她。
黎糖以為,他是什麼好東西嗎?
“師姐,你放開我好不好。”
黎糖已經快要喪失理智了,那裡還聽得懂他在說什麼?
她現在就像一條八爪魚一樣死死挂在宿白硯身上,還覺得不夠,一個勁兒的往他懷裡鑽。
但她不知道怎麼做,還是特别熱特别難受,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急得黎糖眼淚都大把大把的流下來。
“熱,難受,抱抱我,你抱抱我嘛……”
宿白硯:“你先下來……我再替你想辦法,好不好?”
他聲音大了些許:“師姐!”
黎糖猛地被這聲師姐拉回了些許神智,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在做什麼。
短暫的呆滞過後,她心底湧上一陣強烈的羞澀、愧疚,以及……要沖天的委屈。
黎糖忍不住小聲的嗚嗚哭起來。
她小心翼翼地縮回了圈住宿白硯後頸的手,想要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勉強克制着自己身體裡火燒一般的難受,默默爬到床腳一個距離小師妹最遠的位置,将自己團吧團吧縮起來。
整個人因為藥力的原因,濕漉漉的,像是剛剛從水裡面撈出來似的。
身上罩着的那層薄紗都被浸了個透,原本朦胧的白紗,深一把淺一把,現在看着更加奇怪了……
宿白硯用術法隐藏的喉結上下滾動,默默轉過頭去,不再看她。
過了一會兒,倒是黎糖先忍不住了。
“嗚嗚師妹啊,藥力害人啊,我實在是受不了了,但是我隻能等死了……”
她又把關于黑紗和香燭混合使用的事,告訴了她信任的小師妹,本來隻是想着倒倒苦水,吐吐黑泥,卻沒想到說完之後一抽一抽,哭的更大聲了。
“師妹,我不想死啊……你能不能現在幫我給師尊傳個信兒,讓他來救救我們?”
宿白硯:“師姐,現在靈力被封,這座宮殿裡又設了靈氣屏蔽陣法,消息是傳不出去的。”
“啊?那怎麼辦呀……”黎塘擡起頭來,淚眼朦胧地盯着宿白硯看去,這一看不要緊,她眼尖的發現了一個一直被她選擇性忽略的東西。
“師妹……你,你手裡提着的,那是什麼東西?”黎糖看清之後,表情有點驚悚。
她沒有看錯的話,那應該是……一把頭發?
頭發?蘇白硯手上哪來的這麼大一把頭發?
難怪剛才她要師妹抱自己的時候,師妹沒動靜,感情是占着手呢?
床沿,宿白硯眸光微動,将手裡提着的那顆人頭抛在了一邊,刻意沒有拿出來讓黎糖看見。
他欺身上前堵住了黎塘的視線,給雙手施了除塵訣,又拿出一張幹淨帕子仔細擦了擦手。
慢條斯理:“師姐不必擔心,這隻是祭司大人送給我們的小禮物罷了。”
“啊?”
黎糖聲音帶着顫抖,對這話的可信度為零,但由于說這話的人是小師妹,信任度又悄悄往上增加了百分之七十。
内心深處覺得再往下追究這件事情,自己不一定會好受,她選擇不繼續想,不給自己添堵了。
“行吧……那我們現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可怎麼辦啊?我感覺我再不解決就要死掉了……師妹。”
宿白硯眸光閃過一絲幽深,擡眸看向旁邊桌子上燃燒了一半的龍鳳燭。
……隻有一半?
難怪她還能忍到現在。
龍鳳燭這東西,魔域并不少見,畢竟那群蠢貨們經常用這東西。
想了想,宿白硯開口:“師姐,這香隻有一半,且并沒有燃完,效果應該也并不像整根那麼霸道,裡面還是有操作空……”
黎糖又燒迷糊了,一聽他這話,整個人都興奮起來,腦子昏昏沉沉。
效果減半……那是不是對指定對象的約束力也沒那麼大啦?
她可以找别人啦?她不用死啦?!
“真的……真的嗎?太好啦,那你幫我找個人來吧,求求了,隻有一個要求,要帥的,一定要帥的!”
宿白硯微微挑眉,眉眼間流露出一絲輕微的不滿。
想找别人?
她好像,理解錯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