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筱筱看着林成旭多插上去的一根,提醒道:“少插了一個。”
夏黎笑着朝她說:“這也是特定,蠟燭必須要少插一個。”
周益聽不懂他們的話:“為什麼?”
任嘉悅站在梁予桉身邊,看着他注視燭火的目光,微微一笑,說:“為了讓他可以多活一歲。”
梁予桉心一顫,指腹摩挲着手腕上的白玉镯,低聲開口:“是,阿成以前提的,說每年要少插一個,這樣我今年的生日蠟燭就得到明年吹,還可以多過一次。”
林成旭點燃最後一根蠟燭,順手把燈一關:“是啊,老梁,今年不祝你長命百歲了,祝你活得一百零一次。”
梁予桉對他很無奈,又不能說什麼。
夏黎看着那個明亮的如殘陽一般的蛋糕,趕緊提醒:“先許願,許完願再說。”
梁予桉深吸一口氣,迷上眼,雙手合十,認真、鄭重地許着願望。
這次他許的時間很長,包間裡也沒人打斷他,長久的沉默後,他終于睜開了眼。
燭火過分溫柔,明豔了那雙死闆的眼眸。
他對着上對面女孩的眼睛,竟久久沒能移動。
徐方好看着快要燃盡蠟燭趕忙打斷沉默:“老梁,快吹蠟燭,不然願望就沒了。”
梁予桉回過神來,趕緊吹着蠟燭,緊趕慢趕的是都滅了,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都是被他吹滅的。
他看着那些滅掉的蠟燭堪堪想着。
希望願望真的能成真吧。
“好了,快吃飯,吃完了去吹風,看夜景。”喬平樂拍拍手。
任嘉悅坐着梁予桉的對面,餘光幾次偷瞟,那雙眼睛除了被火燭朦胧過,其他任何時候都死闆溫柔的像一座不會動的春山,孤寂、遼遠、淡柔。
晚餐結束後,終于是到了甲闆上,十二月底晚風很冷,江風更是刺骨。可甲闆上的人還是很多,打卡拍照的到處都是。
輪船駛過長江大橋,站在船上那橋更是長得一眼望不到頭。
不知道是那個七八歲的小孩喊叫了一聲:“好美啊!”
盡帶得後面一個接一個的小孩叫起來。
喬平樂有點詫異:“現在的小孩比我們還夠青春啊。”
高賀一慫恿他:“那你不得也跟着喊喊,你可十七歲,正當少年啊。”
喬平樂這人就經不起考驗,你一說他就會做:“你說得對。”
他轉過頭,對着江面就是一聲大喊:“我要考好大學!要成為英雄!要帶爺爺和爸爸去海邊!”
他喊完身後還有一群陌生人給他鼓掌。
“小夥子,孝順啊!祝你願望成真!”
喬平樂揚揚下巴:“謝謝您。”
林成旭給他比着贊,拍上肩:“我們樂樂可真孝順。”
喬平樂揍他一拳:“滾蛋。”
身後突然響起音樂,樂隊開始上場表演。
躁動的周圍更加熱鬧,有些情侶牽起手就開始跟着音樂跳舞,小孩們成群結隊的手牽手轉圈圈,跟着哼歌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大,還有人輪着好幾番被推倒台上演唱。
樂隊的主唱接過話筒問着:“還有人要上來嗎?”
林成旭看着身邊已經陶醉其中的夏黎,突然舉起手:“我上!”
喬平樂給他歡呼:“阿成,加油啊!”
夏黎沒反應過來,林成旭對她打了個響指,笑着說:“好好聽我唱啊。”
他大步跨上台,和樂隊交談兩下,背起把吉他,站在話筒前。
前奏一響,又是一首耳熟能詳的歌。
他扶着話筒輕輕低唱:“小學籬笆旁的蒲公英,是記憶裡有味道的風景……”
這首歌沒有樂隊的伴奏,隻有林成旭一個人站在台上自彈自唱。
江風吹過他的發梢,他眉眼間還是帶着那樣恣意的笑容,黑色衛衣襯得他皮膚更白,站在那裡,簡直閃閃發光。
夏黎第一次有了自私的念頭。
如果可以,她希望這個耀眼的小橙子可以隻屬于她。
可她又一想,還是算了。
他輕狂、幼稚、可愛、帥氣,擁有細膩的感情和絕豔的天賦,霸道起來像個護食的小狗,可他的心又像海綿,敏感且堅韌,總是包攬下所有。
這樣的橙子,比起擁有他,她更希望林成旭可以永遠這樣肆意橫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