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那個女人哪兒了是嗎!”
“不關你的事。”
“怎麼不關我的事了?怎麼就不關我的事了!任啟,我才是你妻子!任嘉悅才是你的孩子!你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管,你去關别人的?!”
“我都說過無數次了,我和她就隻是朋友,你不是也知道嗎?她離了婚一個人帶着孩子,我們幫幫她不行嗎?”
“你别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初戀離婚了,你就記挂上了,對她的孩子那麼熱情,三天兩頭的去送溫暖,你有關心過嘉悅嗎?有關心過我嗎?”
任嘉悅剛走到門口,門裡又傳來熟悉刺耳的吵聲。
“我怎麼沒有關心你們了?你想要什麼我有沒給過嗎?你能不能講點道理。”任啟手機一響,不知道誰發了信息過來,他看了一眼,轉身就走,“我還有事,先走了。”
“是不是她!是不是她!”莊雅從沙發上走過去攔着他,大吼着。
任啟在這場正在争吵始終冷靜自若,把莊雅的瘋狂對比得如此狼狽,他正正領帶,看都都沒看她一眼,轉身就朝門口走。
大門打開,任啟看到任嘉悅,意外一瞬,順嘴一說:“嘉悅回來了,快進去吧。”
任啟朝她溫和一笑,擡腳踏上門口秘書開來的車裡。
整座碩大的别墅裡,隻剩下了了兩人。
任嘉悅看着車身消失,轉回頭,朝屋裡的莊雅喊了聲:“……媽。”
誰知莊雅卻沖了過來,開口就喊:“你為什麼不攔着他?你知不知道他要去見誰?”
“知道,所以不想攔。”任嘉悅頓了一下,看着莊雅,問,“媽媽,你就那麼愛他嗎?”
她沉默兩秒,又問:“……不能和他離婚嗎?”
莊雅像被觸到逆鱗一樣:“不能!我離婚了,那個女人肯定就會進來,到時候她的孩子就會繼承這一切,憑什麼?我憑什麼要讓給她們!”
“任嘉悅,你要努力,要考上最好的大學,比過她的兒子,聽見了嗎?”
任嘉悅張口反駁:“媽,我們說好的,我聽你選理科,但大學由我自己選。”
“那是以前,那個女人的孩子學了理科,你爸爸還說以後要讓他來公司,你不學怎麼行?你要學,你一定一定要比他優秀,比他完美。”莊雅死死看着遠處的大門,眼裡的恐懼和她格格不入,“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來搶奪屬于我莊雅的東西。”
“對了,舞蹈課我已經給你取消了,以後就不要再跳了,後面會有家教來家裡給你上課。”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不要再跳舞了。”
任嘉悅看着眼前的莊雅,她真的有些不知道要怎麼和她說話了,最後還那樣平平淡淡的一句反駁:“我喜歡跳舞,那是我的……”
莊雅打斷她:“我知道,你喜歡,那是你的夢想,可這些有什麼用?你跳舞拿了獎,你看你爸在意嗎?可你競賽拿了獎,他是不是就會回來陪你。嘉悅,人要選對自己有用的,而不是喜歡的。”
“桌上有飯,記得吃,吃完進去學習,你今天撒謊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以後我希望不要再有。”
莊雅說完,進去拿了包,離開了家。
精緻華麗的别墅就像偌大的牢籠,把她困了一年又一年。
天色已晚,黑夜降臨,周圍看不到一點光亮,她困在那座無人的島嶼上,硬生生被折斷了可以翺翔的翅膀。
那天之後的一個星期,任嘉悅沒有再出過一次門,每天就是學習學習學習,像個沒了靈魂的學習機器。
悶沉的風輕輕搖,夏天正在一點點消逝。
“不是不如我願嗎?”
“什麼?”梁紹給他檢查完,聽着病床上梁予桉的話,不解問着。
梁予桉扭頭看向窗外。
窗外陽光明媚,熱浪翻湧,如此熱烈的夏天,他卻在逐漸枯萎。
梁予桉低低笑了笑,開口說:“爸,你有多愛媽媽?”
梁紹愣了愣,擡眼去看梁予桉,他的兒子滿臉愁容,望着窗外的眼神沒有一點光亮。
梁紹放下冊子,笑了笑,說:“希望她能不要走那麼快,又希望她能快點走。”
梁予桉回過頭來:“雖然我沒有見過媽媽,但聽你講她的事,她那麼倔的性格,估計是一定要等着和你一起走。”
“是啊,她很倔的……”梁紹摩挲着無名指上的戒指,久久不能放下笑容,他緩了緩情緒,擡頭看着梁予桉,“怎麼突然問我這個了?”
梁予桉沉默兩秒,笑了笑:“……沒什麼,就是想多聽聽你們的愛情故事。”
“那你的呢?”
“我沒有啊。”梁予桉搖搖頭。
“小桉,喜歡一個人眼睛是說不了謊的。”
梁予桉半垂着眼,喃喃自語:“……是嘛,怪不得我總能看清她那雙眼。”
病房裡很安靜,梁紹把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小桉,其實你可以……”
梁予桉擡眼打斷他:“爸,如果一份感情注定沒有結果,那還是不要開口的好,不然當誤了别人怎麼辦啊?您說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