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身份在這樣的時機下并不适合公布于世間人前。
她需要一件轟動的大事,類似于獲得複活聖水,複活她的痨病鬼師傅。又或者她将絕苦閣滅于古墓之中。
是風吹起她的額前碎發,風指東南。
南寒臨拍了拍身旁的趙燃爻輕聲道:“西北方向。古墓在西北方向,你能感受到絕苦閣他們到哪裡了嗎?”
趙燃爻聞言,将放在賀珂羽的眼神收回。他微阖着眸子細細感受點頭道:“他們在西北方向。”
“什麼西北?你們的家鄉嗎?我在北境澄陽,你們呢?”
演講家賀珂羽提問。
“古墓在西北方向,絕苦閣也在西北方向。”南寒臨聳聳肩“我的意思是,咱們或許可以快些出發。”
在這樣一個沒有任何标志物的情況下,是很容易迷路的。但是在人多的情況下,勉強可以緩解。
于是當他們出現在古墓門口時,面對的是三人一狗,狗兒呲着牙作警惕攻擊狀态。
“三百九十七号,你這個月的解藥。”
開口的人是很符合刻闆印象中殺手的樣子,不過他的手白嫩修長,像是一個久居深閨的大家閨秀才會擁有的。
趙燃爻伸手接過在南寒臨不贊同的眼神下一飲而盡。
“此次絕苦閣傾巢而出,隻為獲得複活聖水,希望不會因為你而失敗。”
男聲低沉環繞在南寒臨三人耳畔。
“自然。”
趙燃爻單手結印,三人來不及慘叫均倒地不起,七竅流血。
“趙兄做得漂亮。”賀珂羽拍手鼓掌一幅大快人心的模樣,單刀入鞘松懈下去“我還害怕趙兄你做不出這一步。”
“自然不會。我好殺人。”趙燃爻舔着嘴唇,笑得有些惡劣。不過在觸及南寒臨眼神的瞬間,神情轉換,微微垂着眸子,不再出聲。
南寒臨被趙燃爻的轉變逗笑,嘴角不被察覺地勾起又被克制地收斂。她亦是正了正神情:“恐你身體不适,你戴着這個手串。”
南寒臨從腕間褪下一個白玉珠子串串形成的手串遞給趙燃爻。
她不願她的乾門人,折在古墓裡。于是她輕聲提醒:“内裡有結界。”
随後不容拒絕地轉身踏入古墓,趙燃爻唇角的弧度放不下去,他笑眯眯地回應道“來了。”
賀珂羽将雙刀抽出警惕着,亦步亦趨地跟在南寒臨二人身後,做斷後人。
古墓之中别有洞天。
南寒臨不厭其煩地将雙指比在眼前。
“此處竟然沒有鬼魂鎮守。此處靈氣四溢竟然還是一個修煉聖地。”趙燃爻四處張望着,中指緩緩擦着牆壁,牆灰落在指尖,他輕輕嗅着,面色如常,吐出的話讓人不安。
“牆灰有毒,是絕苦閣撒的。你們記得屏蔽五感。”
回應他的是倒地不起的賀珂羽,還有倚着牆壁微笑的南寒臨。
她将懷裡的一個瓷瓶扔給趙燃爻,“你喂給他吧。我布個陣法。”
語氣熟稔,南寒臨轉身将懷裡銅币盡數扔到地上。
這會她是将從擺攤掙得錢徹底都給花完了,她從自己腰間一隻挂着的小布兜中翻找着。
終于讓她找到一塊拇指大小的金子。
南寒臨喜不自勝,她将金子放在正中心的位置。
擺出最為常見的五行八卦的式樣,随即一枚銅币被她抛向深處的黑暗中。
這是絕苦閣出來的必經之路。
她不願出手,主要戰鬥力賀珂羽中毒不起,現在就等着絕苦閣取得複活聖水,她坐享其成。
南寒臨空中結印,以她站立的位置為起,澎湃的靈力充盈着古墓更深的地方。
她咬咬唇,她并沒有感受到靈力的波動。
“他們在更深的地方。”
賀珂羽喘着粗氣,被趙燃爻攙扶起來。他微微掙脫開趙燃爻,反而扶着牆壁,深吸一口氣。
南寒臨看着賀珂羽的一系列動作,嘴角僵了僵,也是他命大,沒有二次中毒。
“雙刀告訴我了,他們在更深的地方。你們跟我往前走,這個古墓隻能一條道走到黑,陣法布置在這裡也不失為一種徹底收服他們的好辦法。”
他腳步虛浮,站在南寒臨身前,又是深吸一口氣,嘔出一口血後,他單手猛地朝上晃動,氣流過去,他點擊自己的百會,反倒瞬間容光煥發起來。
“含玉招。”
南寒臨眯起眼睛,她重新觀察起賀珂羽來,嘴角流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既如此,全仰仗賀公子了。”
賀珂羽矜持地點頭,邁步朝更深的地方走去。
似乎走出南寒臨設立的結界後,鬼魂就像雨後春筍一般冒出頭來。
出人意料的是,它們并沒有攻擊他們的意圖,隻是圍繞着他們轉圈。南寒臨從他們的動作中察覺到了一股悲傷的不甘憤怒。
她歸結為枉死。
她看過不少這樣的鬼魂情緒,并沒有什麼反應。不過也是驚駭于這般憤怒情緒的促使,都不能讓它們來攻擊他們,想必是被絕苦閣那些東西揍得不輕。
“這些鬼怪...是怎麼了?”賀珂羽也察覺到了這些并沒有害人意圖的鬼怪,“我可以度化他們。”
說着,雙刀入鞘就要施法。
“不。”南寒臨打斷了賀珂羽,她伸手觸摸着沒有實體的鬼魂,閉上眸子。
“他們是枉死冤魂,無法被簡單度化。”
素手流連,南寒臨竟被鬼魂裹挾起來。
她輕咳着在鬼魂之間遊蕩,她睜開眸子定睛瞧着眼前的銅币。
單指結印,南寒臨掙脫掉鬼魂束縛,她在趙燃爻擔心的目光中重新落回地面。
“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