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銅币脫手,她的心髒猛地一抽。
這不是好征兆,隻是南寒臨并不在意,她雖善卦,但不信卦。
她看着對面死傷大半的絕苦閣,還有被賀珂羽追着殺得成陽伯,嘴角不經意地上揚,帶着幾分滿意,她行至此前布的結界前,笑得放肆。
“天地,都不能阻止我。”
腰間軟劍被絲滑拔出,南寒臨腳尖微點掃落絕苦閣蜂擁而至的死侍。
她雖不會輕功,但這樣簡單的借力卻不在話下。
南寒臨穿梭在絕苦閣僅剩的死侍中,手中的軟劍鋒利逼人,短短幾個來回下來,俱以死亡告終。
“漆影馳霄寒劍式,鶴唳穿雲裂碧空。”
前方無了遮擋,絕苦閣閣主眯眼起身觀察着南寒臨的招式步伐下了決斷,他拍着手聲音尖利刺耳,全無此前的洶湧澎湃:“你是漆鶴劍傳人,李痨鬼的徒兒?”
他嘴角弧度更大,他指着南寒臨笑容更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指着南寒臨沖着趙燃爻喊道:“若你可以将這個小丫頭帶到絕苦閣,我就免了對你懲處。”
趙燃爻被點名,緩緩擡起頭,視線與絕苦閣閣主對上“腌臜貨。”
哎呦。
饒是南寒臨都被趙燃爻這一句損人的詞逗笑了,不過她并沒有錯失良機。
軟劍刺向閣主。閣主眼神一凜,竟是毫發無傷地躲了過去。
南寒臨有些懊惱。
“妖孽,你已經沒有幫手了。”賀珂羽一步一頓,他的臉色很不好,想必餘毒未清。
的确。南寒臨順着賀珂羽的話四下望去,死去的都是死侍,瞧着有身份的除卻被趙燃爻一劍割喉的河陽伯,就隻剩下這位閣主和蹲坐在原地不知死活的成陽伯。
這絕苦閣的核心力量,是不是太少了些。
“給臉不要臉。”
閣主大叫一聲。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瓷瓶,内裡的液體澄澈透明。
南寒臨心頭咯噔一聲,快跑幾步便要奪下,可閣主的手速比她要快。
他掀開蓋子,張開嘴将裡面的液體統統倒入口中,登時,白光刺目。
“不要!”
南寒臨痛呼,卻被白光阻隔,似乎形成了一個結界,阻擋了她,也斷絕了她複活師傅的希望。
南寒臨瞪着白光中扭曲掙紮的閣主,雙手結印,“乾坤元氣,穢炁分散。”
她将挂在腰間的銅币取出一枚放在手心上,眸中透露着狠厲,“洞中玄虛,赦鬼萬千。”
登時,光芒四射,四周埋藏的銅币随着咒語破土而出,上面還挂着泥土,在光芒中顫抖着,更有銅币從本在四處遊蕩的冤魂體内飛出,它們就那樣環繞着南寒臨。
恰逢此時,閣主已經吸收好了那瓷瓶中的液體。
“吾為絕苦閣而亡。”
他望着南寒臨周身的銅币輕蔑一笑,“吾吸食了這複活聖水,此時周身力量澎湃,無人能敵。”
話落,賀珂羽握着雙刀就砍向閣主。
他狠狠劈向閣主的肩膀,刀刃破風發出刺耳聲響,閣主旋身躲避,賀珂羽乘勝追擊,雙手交替進行,直逼閣主後退連連。
同時,南寒臨控制好了手中的銅币,素手結印,銅币凝結着洶湧靈力朝着閣主奔襲,賀珂羽及時躲避,翻身躲在一旁。
閣主躲閃不及時,被銅币貫穿了胸口,他瞪大着眸子,吐出一口血來,直愣愣倒在地上。
南寒臨冷眼瞧着。
縱使她得不到複活聖水,也不會讓絕苦閣的人得到。
她松懈下來,吐出一口濁氣。
可原本吐血而亡的閣主,卻輕聲咳嗽。幸好在場的都是耳力好的,不然的确無法發現。而就在下一瞬,閣主竟直挺挺地坐了起來。
竟然真能複活人。
南寒臨觀察着閣主的樣子,他的臉頰泛着青紫的痕迹,緊緊閉着眸子雙拳緊握,赫然是受了驚吓或是中了毒的模樣。
“莫不是詐屍?”賀珂羽小聲詢問。
他與趙燃爻各自守在東南兩個方位,雖然在場的隻剩下他們五個人,那些死侍冤魂都被他們早早地合力絞殺,更不用說方才下那麼大陣仗的南寒臨,在場一切鬼魂妖魔一個不留,清倉處理。
“不,這是複活聖水的作用。”
南寒臨搖頭回應,她的眼神中透露着殺意“張餘金說得竟然是真的,竟然真的有複活聖水。”
“啊,你們追尋絕苦閣至此,是為了複活聖水?”賀珂羽發出疑問。
南寒臨瞥了眼對方,并不打算回應,但仍然回了微笑,随後斂了笑将目光放在仍閉着眸子的閣主身上。
“成陽伯不見了。”趙燃爻四下觀察,碰了碰南寒臨說着,同樣忽視了賀珂羽的疑問。
“不用管他,他逃不出去。”南寒臨點了點頭,皺了皺眉頭,咬破指尖血憑空凝出一張符篆來,轉身貼在他們來時設下的結界。
“屆時可能山崩。”
她仰望四周,确實石塊滾落不止。
他們的陣仗過于浩大,這樣年久失修的洞穴極易坍塌。
賀珂羽見二人不回應,也就歎了口氣,雙刀握在手中,從未敢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