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轉身離去。
趙燃爻三步并作兩步趕上南寒臨,溫聲詢問,“不用扶起她嗎?我怕她跑了。”
南寒臨失笑,輕輕搖搖頭,“她不會,她自己可以起來。也不會逃跑,她不是蠢人。”
最後一抹霞光也被混沌的雲層吞噬。
她道:“她不會跑,她倔強,她會親自找到她的親人。”
微微側頭餘光中瞥見緒娘果然握住雙手間的珍珠,直起身,踉踉跄跄地跟在南寒臨身後,保持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給你。”
南寒臨将注意力收了回來,擡手遞給趙燃爻那柄匕首。
“削鐵如泥,還可以傳輸靈力在裡面。”南寒臨莞爾,“最适合你這種喜歡近身搏鬥的。”
“你……”
趙燃爻眼神迸發出光芒,欣喜接過這柄匕首,在僅剩的日光下,他仔細觀察着,右手握住刀柄,注入靈力随手一揮果然一片樹林倒。
“好匕首。”
南寒臨瞧着趙燃爻欣喜的模樣,心情也好了起來,“我方才嘗試過最大能容納的靈力,全盛狀态下七成都可以被這柄匕首收納轉化成更強的力量劈向敵人。”
“這是第一次有人送我禮物。”趙燃爻興奮,他的嘴就碎,嘴碎就叨叨個不停并且沒有什麼重要内容。
南寒臨看着趙燃爻容光煥發的模樣,突然回想起二人第一次見面時的樣子,發出舒心的微笑。
“貴人,就是這裡。”
不知何時,緒娘已經走到了南寒臨二人的前面,并且率先一步打開了醫館緊閉着的大門。
南寒臨斂去笑意映入眼簾的就是醫師凄慘的死狀。
她轉首望向趙燃爻,心裡暗道:真是下了死手。
緒娘表現的倒是十分鎮靜的模樣,可是顫抖着的身體騙不了人。
“在……在這裡。”
走進内院,在夜色下的珍珠風鈴格外抓人眼球。
也就是在這些珍珠風鈴中,緒娘拽下來其中的一顆珍珠遞給南寒臨。
“這是打開暗門的鑰匙。”緒娘柔柔一笑,“我曾經跟蹤過我的哥哥,也跟走過肖伯與陳拐子,我很清楚這些東西都有什麼用途。”
南寒臨含笑 “你要跟着我們進去嗎?”
緒娘不語,隻是提上速度率先将珍珠插入那處等待着插入鑰匙的暗門。
暗門的地方很好找,甚至是明顯。
暗門大開,三人踏入這處虛無。
與幻境别無二緻,隻是這裡的叫喊聲更為震耳欲聾,裡面的人或面黃肌瘦或枯瘦如柴再或形容枯槁。
出現在這裡的人,的确如陳拐子訴說的一般。
都是各世家的公子,南寒臨不由發笑,看着站在她身前的緒娘,單手迅速結印。
就見緒娘驟然單膝跪坐在地,臉色慘白,喘着粗氣而不知所措。
不消一刻,從她的額頭處飄出一抹亮光。
将這處賭坊徹底點亮。
“他們如同你一樣,被下了咒術,隻是你求生欲望強烈,我才如此輕易助你。而這些人,中毒頗深。我想陳拐子也是因為咒術生蠱,才被趙鐵匠中用。”她将緒娘拽起來,聲音冷淡,“我隻能将這裡破壞,卻不能徹底根除掉你們每個人體内的咒術,不管是你還是你哥,都得依靠自身方可擺脫。”
“此處破碎,我哥自然回歸。”她的聲音固執,眼中的亮光卻不曾消散。
“把你哥找來。”南寒臨丢下一句話,便躲在角落中調息自己。
是她多事。賭坊中的奇門陣法都是張餘金這個天殺所布置的,她也隻能運用使用教導她的術法去應對,而代價就是損耗自己的心血。
看着在人群中四下穿梭的緒娘心裡情緒晦暗不明。
回想起在幻境中仍在緒娘身上的珍珠還有此時仍在對方手中泛着光芒的珍珠,都保佑她可以損壞這個幻境,同時将自己體内的咒法統統稀釋幹淨。
倒是個幸運的姑娘。
這處賭坊上上下下竟然隻有他們四個人是真實存在的人,不然他們這麼大陣仗的動作又怎麼不會被人發覺,不過都是一句一句行屍走肉。
張餘金好手段,趙嬴玖好算計。
回想起緒娘因憤怒而爆出來的皮影閣與這裡的關系,南寒臨意識到,趙嬴玖似乎在布一個局,布一個不死不休的局。
隻要不影響到她的計劃與秋禾姑她倒是無所謂,雖然恐怕已經得罪。
南寒臨觀察着距離她最近的那道仍然同眼前人推牌九的男子,他的眼窩凹陷的确是長時間不曾休息的模樣。
隻是毫無生氣,從荷包中掏出一枚銅币投擲到男子身上。
在這種情況下,她還是使用自己的老幫手比較習慣。
男子尖叫都未發出,便化作一張飄飄然的人物圖躺在地上。與他共推牌九的三人并沒有對隊友的消散而驚慌像無事人一樣忽視對方繼續遊戲。
的确與皮影閣有着無比尋常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