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距離東鏡算不得遠卻也耗費了南寒臨二人幾日的功夫。
踏入南境領地的一瞬間,南寒臨便感受到一股惡臭發着腥味的氣息混着海風卷進她的鼻腔中。
她微不可察地皺起眉頭,輕輕揮手以揮散空氣中的異味,趙燃爻亦是屏息,手上無意識轉着匕首,眼神中帶着嚴肅。
南境的狀況并不是很好。
在他們前往南境的途中就收到了甯渡乾的鳥兒傳來的信息。張餘金他們動手了,甚至是大操大辦,幾乎是要整個南境覆滅的冤魂數量。南寒臨登時做出覆滅南境冤魂的想法,縱馬揚鞭的速度也更快了。
也因此,他們差不多跑死了兩匹上好的千裡馬。
南境沿海而居,平日裡便要應對出其不意的海妖,如今加以冤魂,便更加難以應對。
距離南境城門還有一定距離,擡眸甯渡乾的人的确駐守在南境城門前。南寒臨看着眼前女子,覺得有些眼熟。
“我是黑鳥,聽從主人命令來接應南姑娘。”黑鳥聲音清脆悅耳,此時眼角微微含笑,手上坐着躬身行禮的動作可見其尊敬。
“黑鳥?你不是為單秋禾吸毒而亡?”南寒臨上下打量着黑鳥,可對方氣血充裕,此時正彎着眸子瞧着她笑,活脫脫的活人氣息。
看到黑鳥一瞬間的驚愕表情,南寒臨心下了然,她這是又被騙了。心裡卻不自覺好奇,這樣的一件小事,為什麼會讓甯渡乾編出這樣一個謊言出來。
心頭不解,南寒臨也懶得多想。甯渡乾的事情她不便多問。
“張餘金在何處?”
南寒臨直截了當地詢問起來,也算是免了黑鳥擠眉弄眼編造謊言的步驟。
“他深入南境,我曾見到的确是他釋放的冤魂。可我也瞧見他身邊一個瘋瘋癫癫不似常人的人。”黑鳥艱難地措辭,南寒臨心裡卻了解,那個人,便是賀珂羽。
黑鳥還在繼續,“主人讓我為南姑娘與這位公子布上幻境,沾染上二位氣息後便可回東境。”
說罷,手中便出現一道閃爍着光芒的光團。的确是根據奇門術法研究出來的幻境術法。
南寒臨卻搖頭拒絕,“不必了,我們進去,七日後沒出來,你便傳信甯渡乾讓他做該做的事情。”
黑鳥眼神中滿是慌亂,似乎是對任務沒能成功完成的驚慌,南寒臨無奈,從香囊中掏出一枚珍珠放在黑鳥手中,“知曉你不辨時辰。當珍珠徹底化作粉末的時候,便傳信給甯渡乾。”
黑鳥眼神倏地亮起,狠狠握住珍珠,手掌用力到泛白,她重重地點頭,目送着南寒臨二人的背影踏進南境内。
“萬事小心啊。”
伴随着黑鳥聲音的落下,二人正式踏入了冤魂的核心遊蕩圈子。
迎面撲過來一股邪風,内裡伴随着兩隻未成形的冤魂。
竟然還會有未成形,南寒臨伸手抓過放在掌心處研究觀察起來。
趙燃爻側頭端起匕首手腕翻轉,劃散了身後想要攻擊的擊倒冤魂。
“這裡的冤魂并不具有神志,恐怕都是剛剛形成的冤魂。”
“有懼才有怖,有怖方會産生冤魂。”
掌心的冤魂并不具有強烈的攻擊力,南寒臨手一揮便散了。心中在思索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内解決這個問題。
張餘金身處旋渦中心,定然不是一個容易尋找的地方,況且南境沿海,就怕張餘金跑海上,大海無邊無際,一望無際,那麼這件事情便無休無止了。
冤魂會順着海水流向各處,那麼,這件事情便無法解決了。
“南境布局混亂,像咱們這樣漫無目的地行走會迷路的。”在一次性劈散沖向自己的纏繞在一起的數個冤魂後趙燃爻喘了口粗氣,鮮血也随之噴濺到了地上。
聽得趙燃爻建議,正在思考前往何方的南寒臨瞪大眸子,手慌腳亂地扶住對方,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不明白對方怎麼突然吐血。
趙燃爻歉意一笑,“乾凃紋身的事,老毛病了,不妨事。”
見趙燃爻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南寒臨撇撇嘴。病都是越拖越嚴重的,傷口也是。
“是龍的原因嗎?”
南寒臨試探詢問,上一次她已經成功通開了他堵塞的關竅,甚至是可以讓情緒神識自由出入的程度。那麼,很有可能是龍的問題。
就像她師傅一樣,在李廖頌擁有乾凃紋身的短暫的時間中,她是見識過李廖頌被疼得食不下咽的模樣,也見過李廖頌通過自殘來讓這條可惡的龍不再擾人。
“嗯。”
趙燃爻沒想到南寒臨一下子就猜到關鍵處,輕輕應聲,似乎到了關竅,他疼得緊了,于暗處擰着身子,外表看上去便是他抖動地藏不進他窄袖衣裳的雙手。
南寒臨不願瞧他這幅模樣,“你疼得緊,我們休息一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