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聲音仍然讓她毛骨悚然好似身臨其境,戚雪縮成了一團,神情恐懼,面前的阿巳便将她撈起來,忽然往前貼近了些。
他幾乎是完全覆蓋在了她身上,腦袋探過來,與戚雪的耳朵貼在了一起。
臉側滿是阿巳溫熱的皮膚體溫,他仔細聽着,戚雪不知他這種耳貼耳的做法能不能聽見什麼,縮在那也不敢動彈。
“還有聲音嗎?”阿巳問。
“有的,她叫得好慘。”戚雪開始發抖,不太堅定的意志力開始被動搖,仿佛能感同身受那種痛苦,她再次開始掙紮,立刻就被阿巳按住:“噓。”
他的手按着戚雪的另一隻耳,其他的感官便都被放大,他問:“她有沒有說些什麼?有沒有想讓你傳達的東西?好好聽,别管她的情緒,讓她叫,跟你沒關系,你隻管聽内容。”
戚雪的注意力斷斷續續,在阿巳的聲音和那女人的嚎叫中來回牽扯,“她、她……她沒,”
“沒說話?”阿巳蹙眉,“那就讓她滾。”
戚雪茫然看着他,阿巳接着引導:“你的耐心是有限的,有事說事,沒工夫聽她鬼叫。擾人清夢,你該生氣。”
那股纏在她精神上的感同身受,就這麼被生生撕扯開了,她不再共情她的痛苦,變成了一個聽見哀嚎的旁觀者。
戚雪的眼神從恐懼慢慢找回清明,盯着阿巳的眼睛,眨了眨,聽見他強勢說:“聽我的,叫她滾。”
戚雪當然不知道怎麼才能叫她滾,但還是本能反應跟着點頭,重複着:“聽你的。”
阿巳:“讓她滾。”
戚雪:“讓她滾。”
然後耳畔那些尖銳的聲音,竟然真的就這般停息了下來。
戚雪不可思議的睜大眼,伸手想去摸自己耳朵,摸到的是阿巳溫熱的手背。
“你……”她直勾勾盯着他,内心說不出的震撼,“這是何緣故?”
阿巳的一雙眼睛透着點點火光,似乎這事對他而言不過爾爾,挽着唇稀松平常道:“世間精怪有那麼點道行能影響活人的法子攏共也就那麼幾種,且大多都與心境有關。”
戚雪覺得他說得不對,像在他們聞香鎮裡作惡殺人的狐狸胎,那便是實打實的要人性命,和引誘威吓都無關,根本不是所謂心境便能揭過的。
無論他嘴上如何謙虛,必定不是人人都能像他這般輕巧,三言兩語将那邪祟逼退。
經過這麼一遭,戚雪本以為就該安然無恙了,安心在阿巳身邊睡去。
不曾想,竟還有後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