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
季渺渺心裡盤算着,宮懷瑾昨日肯定已對自己的身份有所懷疑,勢必會讓人去查真正的茹心的行蹤。所以她必須先離開這宮殿,先出去打探一下茹心的情況,順便避避風頭,等宮懷瑾和蕭無際對峙完之後,再回來說是因為箫無際思妻至極,不忍與未婚妻分離,于是想出讓自己假扮琴師随他入宮這一下策。
反正也是箫無際先說自己是他未婚妻的。
至于信不信,就由得宮懷瑾了。
不過季渺渺還不能和宮懷瑾撕破臉,她昨日才打探出來,宮非花這幾日似乎在閉關,但人在何處,她問了蕭無際,答案卻是不清楚。
看來,可能隻有她的親兒子宮懷瑾知道了。
她收起思緒,望向銅鏡中的自己,女子微微上揚的眼角,多了幾分深邃,原本青澀的面龐與在孚還峰時相比,多了幾分歲月的沉澱,美得更加明媚張揚,細看,臉色有些紅潤——方才沒有抵擋住蕭無際的勾引,被他又親又舔了一會兒。
箫無際好像很喜歡親她,甚至被她打了一巴掌之後還問笑着她手疼不疼,他柔軟的尾巴抵在季渺渺的後腰上。纏綿的喘息聲和吮吸聲交織在這暧昧的房間裡,箫無際握着季渺渺的手摸上他溝壑分明的腹肌,季渺渺的指尖摩挲着他的腹肌上的傷疤,他的呼吸加重。
好像季渺渺每次觸碰箫無際,都會引起他一陣顫栗。
他的唇吻過季渺渺眼、鼻、唇。從頸脖到鎖骨,一路往下……
正當季渺渺想讓他停下時,他卻笑眯眯地問她。
“舒服嗎?”
季渺渺看着衣襟淩亂的他,以及衣着整齊的自己,不語。
隻不過随後發生的事情……季渺渺利落地讓人滾出去自己解決了。
太可怕了,她想,男人果然會影響自己出劍的速度。
她換了一身行頭,給自己綁了個高馬尾,服下一顆上品匿形丹才從窗戶翻出去。
窗戶外有幾顆樹,枝幹被白雪覆蓋,透露出幾分蕭條的意味。而正對的不遠處,便是蕭牆,隻見季渺渺輕點腳尖,幾步便移到了蕭牆之下,随後一躍而上,像貓一樣輕盈地躍了出去。
這個動作讓她生出一種莫名熟悉感,就好像曾有人與她翻過很多次牆,但她記不清是誰了。
……
此時天剛亮不久。
她平穩落地,甩了一下飄逸的長發,沒想到一轉頭便對上了一雙冷漠的雙眼,那人騎在馬背上,一身黑色勁裝,勾勒出矯健的身姿,散發着不可一世的威壓。
季渺渺差點以為宮懷瑾看到自己了,因為這匿形丹的壞處就是容易在修為比自己高的人面前暴露,且匿形期間不可使用靈力或者受到攻擊。
不過她随即反應過來,他是在看自己面前跪着的妖。
意識到自己不會被發現後,季渺渺饒有趣味地勾起嘴角,雙手抱在胸前,就這樣靠着牆靜靜地看着他,頗有些惡趣味,像是路過在看戲一樣。
倏然,宮懷瑾低沉冷峻的聲音響起,他對面前妖厲聲道:“三天之内,找出是誰幹的,否則,自己把妖丹滅了。”
那妖被他的話吓得腿軟,連滾帶爬地領命退下了。随後,宮懷瑾壓制無形的怒火,淡漠開口:“随吾去試煉。”
言畢,他帶領身後的妖衛們離開。
看着好像挺冷靜,但季渺渺注意到他頸脖出凸起的青筋,說明還在生悶氣。
這人今日看上去脾氣更臭了,吃了火藥似的,也不知道是誰惹了他。
她搖搖頭,心裡想着管他呢,反正和我沒關系。然後往反方向走。
因此她并沒有發現,宮懷瑾在她走了之後,回首看了一眼她剛剛靠着的那處地方。
眼裡翻湧着複雜的情緒。
*
季渺渺憑直覺沿着某個方向走,可能是因為最近百妖宴的原因,這片地區守衛十分森嚴,一路上,她躲過了幾波妖兵的巡邏,所幸,也沒遇到什麼修為在她以上的妖。
用輕功走了一段距離後,她發現眼前的場景越來越熟悉,面前的攤位寫着八個大字——“五十一卦,童叟無欺”。
季渺渺停下腳步:“?”
這不是我之前算命的地方嗎?竟然有妖模仿我!
正當她準備上前一探究竟,是哪個妖這麼明目張膽,兩個沒穿上衣的健壯身影闖入眼簾。
有點眼熟,好像是……之前要打劫她然後反被她打劫的那兩隻虎妖。
虎二蹲在地上:“大哥啊,我們到底為啥來這學人算命啊?”
虎大不太熟練地搖着簽筒:“我打聽過了,上次打劫我們那姐……那女俠就在這邊算命,我必須蹲到她。”
虎二撓撓頭:“咋滴你要報仇啊?……别做傻事。”
一支簽子飛了出來,虎大用搖出來的簽子敲了虎二的頭一下,“說嘛呢,我要拜女俠為師。”
他舉起手中的簽子一看。
“怎麼是下下簽?不準不準。”
此時,季渺渺恰好也看到了上面刻的字,的确是“下下簽”。
虎二被他擊中,抱着頭支支吾吾地開口:“哥你說得對,聽說最近魔域那邊好像瘋了,而且經常有魔到人界鬧事,萬一哪天鬧到妖界來……不行我們必須防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