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方一出去,魔氣便如同預料中的湧了過來。
季渺渺略微詫異:“師兄,這是怎麼回事?”
想起來發生了什麼後,她也不好意思直呼其名,幹脆就喊司衡師兄了。
“人界一些地方近來多生魔氣,且不知原由,南城便是其一。”司衡直視前方,用靈力除去魔氣。
季渺渺眨了一下眼:“如此嗎……”
其實無論哪裡都或多或少都會有魔氣,隻要是有生靈在的地方,就會有心魔的産生。
但魔氣像現在這麼多,明顯不正常,不但會極大程度地影響普通人的心智,加劇社會矛盾,還會讓普通人染上病症,甚至是……入魔。
*
兩人到了城牆下,士兵們認得司衡,順利地讓他和季渺渺登上城牆。
城牆上,有一位女子。
暖光撒在她的銀色甲冑上,裡着一襲紅衣,頭頂銀冠,露出光潔的額頭,英氣逼人的眉眼透着不屬于這個年紀的沉穩,看見了季渺渺他們,立即收起冷峻和鋒利,溫和一笑。
“宋五弦。”
季渺渺喊了她一聲,勾起唇角,眼裡滿是對她的尊重和欣賞。
宋五弦沒想到季渺渺還記得自己,表情很是意外。
上一次的納新大比,她因為仰慕季渺渺去參加了,還拉着人家說喜歡她……想起這段不成熟的經曆,宋五弦内心暗自咋舌。
季渺渺:“怎麼,以為我不記得你了嗎?”
話畢,季渺渺拱手朝宋五弦鞠了一躬。
雖然宋五弦的變化很大,不再是當時那個羞澀的小女孩,還成為了南城曆來最年輕的一位城主,但季渺渺一眼便認出了她,她給人的感覺依然是真摯。
“宋城主,蒙您救命之恩,某感激不盡。”
季渺渺發自内心地感謝宋五弦,如果不是她的話,自己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見狀,宋五弦急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師姐不必客氣,很久之前你也曾幫助過我,叫我小弦便好。”
季渺渺松開行禮的手,柔聲道:“好,也别叫我師姐了,叫渺渺吧。”
……
宋五弦邀兩人到城主府一聚。
她随手脫下甲胄,扔在一旁,示意季渺渺和司衡兩人坐下。
三人落座後,宋五弦歎了口氣。
她語重心長道:“不瞞你說,近日城中詭事頻發,疫病橫行,百姓多有染疾,更有數十人離奇慘死,情形危急。”
“然而,究其死因,并非疫病所緻,這些人死狀慘烈至極,且……皆為男子。”
她苦笑道:“我已懇請數位修士施以援手,然此般詭事根源,至今仍迷霧重重,未得端倪。”
聞言,季渺渺眉頭微颦,想起城中的魔氣,她心中隐有不安。
她站起身來,語氣誠懇道:“若城主信我,我願盡我所能,查出原因。”
宋五弦眸光微動,起身回應。
“渺渺,我當日救你之舉,皆源于我一己私心,并不求回報。”
“但若你願施以援手,我代表全城百姓,感激不盡。”
說完,她拿出一個令牌遞給季渺渺。
“此為城主令,持此令牌,城中之地,皆可暢行無阻。”
……
宋五弦說完這句話,季渺渺忽然暈了過去,随後便被司衡帶回了宅院。
她醒來後,已是半夜。
“醒了?”
一道聲音蓦地傳來,聲音低沉,仿佛就在季渺渺耳邊,吓得她一激靈。
她扭頭一看,司衡躺在她隔壁,隻不過,她睡在床榻上,而司衡……在地上。
見他忽然起身來靠近自己,季渺渺下意識後退。
“你怎麼在這裡?”她問。
司衡沉默了一會。
“我家。”
季渺渺懂了,這是他唯一的房子和唯一的床,然而現在被自己睡了,所以他隻能睡在地上。
她收起防備,乖巧地伸出手讓司衡把脈,但還是沒忍住問:“那……你給其他病人看病時,也是要睡他旁邊?”
司衡:“沒。”
季渺渺心中暗忖,一時語塞。她發現這個司衡自從早上說過那一大段話後,話就越說越少了。
于是兩人沉默不語,司衡站着,而季渺渺坐着。
她擡起眼睫偷偷地打量身前人,男子隻穿着素色的寝衣,烏黑的長發自然垂落到胸前,若隐若現的胸肌正好對着季渺渺,又因為胸肌過于飽滿,顯得上衣十分貼身,甚至有些緊。
司衡的指尖搭在自己手腕上,因為離得近,她的鼻尖萦繞着淡淡的麝香和藥草味,在這逼仄的小室裡,莫名給人一種安心感。
但季渺渺卻下意識想要移開臉。
隻是這樣做,會顯得十分刻意。
終于,司衡松開指尖,喉結滾動。
“無事,少用靈力,易體力不支,按時服藥。”
季渺渺正想點頭,卻聽到司衡又憋出幾個字來。
“我會提醒。”
季渺渺“嗯”一聲,見司衡重新躺下,她不動聲色地退到牆邊。
提醒什麼,提醒她不要用靈力還是提醒她按時吃藥
司衡的話季渺渺已經沒心思猜了,因為她感覺自己剛醒來又要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