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季渺渺追上她，掰着她的肩膀讓她轉過身，便看到了一張俊朗如玉的臉，唇上是大紅色的口脂。

季渺渺沒忍住“噗呲”笑出聲。

她柔聲道：“雲聲。”

孟雲聲夾着嗓音說話：“師……師姐你認錯了，我不認識什麼、孟雲聲。”

見季渺渺勾着唇，一副“你繼續”的樣子，孟雲聲敗下陣來正常說話。

“師姐，我錯了，我不是躲你，我隻是想先把衣服換了再來見你……”

季渺渺沒再逗他，輕聲道：“為何打扮成這幅模樣。”

孟雲聲一臉苦澀，想起前幾天的事。

他和沈秋念也是因為魔氣這件事來的南城，到了之後，便随意找了所客棧入住。

但聽聞南城死了很多男子，孟雲聲内心一驚，偷偷懇求沈秋念和他住同一間客棧，并說他晚上不用睡覺，給個地方他坐着就行。

當然，被沈秋念嘲笑并拒絕了。

她說：“二狗，我給你支個招，你打扮成女子……”

孟雲聲一聽，直呼沈秋念聰明。

于是買了幾套女裝，讓沈秋念給他上了妝。

……

孟雲聲把這件事完完整整地告訴了季渺渺，收獲了她的一陣沉默。

片刻後，季渺渺問：“那小念去哪了？”

孟雲聲立刻答道：“她說要和我分頭行動，去了另一個地方調查。”

季渺渺點點頭，讓孟雲聲不用換衣服。

但他還是找地方換回了他最常穿的绀色窄袖長袍。

……

因為楊貴元一事，書院今已暫行閉館，門口有幾個守衛守着，季渺渺憑借令牌順利帶孟雲聲進入。

兩人默契地往死了人的那處去，露天的地方，屍體和舌頭已經不在這裡了，旁邊是一個小涼亭，石磚上的鮮紅的血迹依然沒幹。

孟雲聲冷聲道：“師姐，這裡魔氣很重。”

這一點季渺渺一進來就察覺到了，但是這魔氣給人的感覺很奇怪，好像隻是純粹地……想要殺死楊貴元？

但楊貴元似乎并沒有什麼仇人。

所以這件事隻是魔殺人這麼簡單嗎……

思索間，孟雲聲畫了一張符，貼在血迹上。

是“招魂符”。

雖然孟雲聲修為還是金丹，但季渺渺看得出來他的實力提升了許多。

少頃，符毫無反應，孟雲聲對着季渺渺搖搖頭。

“沒有用，師姐，他已經魂飛魄散了。”

季渺渺柔聲安慰他：“沒事。”

她内心卻有些失望，如果魂還在的話，哪怕人死了也可以搜魂。

……

臨近傍晚。

兩人把書院調查了個遍，找到了生徒籍和課業錄，上面記載的生徒名單中，女男比例大約是三比七，也算正常，畢竟不是每家都會送女子到書院受業。

但課業記錄中，榜單靠前的都是男子，在季渺渺的認知中，這并不正常。

哪怕是她小時候的那間小書院，榜上有名的也都是女子居多。

或許，要調查一下這些生徒，季渺渺想。

……

見沒發現其他什麼不尋常之處，兩人便準備離開了。

方一出門，季渺渺便見書院門口處站着一名男子。

他靜身伫立，垂眸不語，仿佛周遭的事物都與他格格不入，連烏黑的發絲被微風吹起，也仿佛渾然不知。

正是司衡。

季渺渺彎着唇和孟雲聲說道：“雲聲，你先回去吧，晚點我會聯系你們。”

孟雲聲說了一句“好”，很懂事地先離開了。

他走後，季渺渺行至司衡面前，見他不說話，隻是沉默地看着她，季渺渺動了動指尖讓風停下。

“師兄怎麼在這？”

司衡硬邦邦地擠出一句。

“順路。”

季渺渺點點頭，想來應該是司衡在這附近給人治病，又知道自己在這，所以來等她回去？

“那我們回去吃飯？”

司衡沒說是也沒說不是，轉身離開，留給季渺渺一個背影。

季渺渺：……

好吧，男人的心思真難猜。

她也不急，慢悠悠地跟在司衡身後，兩人就這麼不緊不慢地走在深秋的黃昏下，各懷鬼胎。

不過司衡有沒有懷鬼胎，季渺渺不清楚，反正她是有。

她勾唇。

因為……不遠處有雙眼睛一直陰魂不散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