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月光似乎在躲藏着什麼,怯生生地灑下幾縷幽光。
此時,柔軟的床榻輕輕晃動,女子身上濕透的衣衫透出瑩白的肌膚,數不清的吻痕在朦胧中若隐若現,與詭異的黑色氣流交纏,勾勒出一幅靡麗的畫面。
季渺渺隻覺自己體溫很高,渾身黏膩不适,身上那件衣服半掉不掉讓她感到煩躁,連耳邊所有的聲音都變得濃稠起來。
溫熱的、潮濕的喘息聲,分不清到底是誰的。
失真的世界再次聚焦,擡起眼,于熄漆黑的瞳孔直勾勾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而他的下巴處不知何時彙聚了一滴汗水,随着他劇烈的動作滴落到季渺渺的鎖骨處,留下水痕。
而他的衣服好像也濕透了。
恍惚間,季渺渺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一點一點被吞噬,她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懸崖邊,于熄帶着她,不斷地下墜、下墜,但這次,沒有人接住她,她隻能任由自己被猛烈地撞擊。
仿佛一葉孤舟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中搖晃。
而這艘搖曳的小舟上,起伏的浪潮一股一股襲來,動彈不得的人早已迷失了方向。
浮浮沉沉中,季渺渺感覺濕透的不僅是衣服,還有她。
耳邊傳來海浪聲,帶着病态的欲望,像是濃稠的蜜澆在她身上的某處。
……
不斷地被掠奪、吞噬,就連那黑色氣流也在興奮地顫抖。
不久後,季渺渺的身體因此猛地一驚,大腦一片空白,從這個混亂的夢中醒來。
她睜開眼,胸腔因為呼吸起伏着,眼神中還殘留一絲着夢中的迷離,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一片滾燙。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身處魔宮上層的床榻上,身上一片幹爽,不知道是誰幫她換掉濕透的衣服。
身側的于熄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他似笑非笑:“怎麼,師姐做了什麼夢?”
此時,他的聲音和臉,與夢中的重疊。
完了……!
季渺渺忽然感覺自己呼吸都不通順了。
她居然對自己的師弟做了那種夢!
怎麼辦,她現在離開師門還來得及嗎?
但很快,季渺渺便冷靜下來,這肯定不是她的錯,一切都怪那個該死的池子!
興許是那靈氣與她身體的适配性太高了,像是為她量身打造一般,讓她一下子滋補過度,不僅流了鼻血,還做了這樣的夢。
可惡的季深青!季渺渺又想找她爹理論了。
可轉念一想,靈池的靈氣對她的确很有用,如果她能在那裡悟道的話……
飛升簡直指日可待啊!
季渺渺:嘻嘻!
下一秒,于熄這張讓她浮想聯翩的臉湊近了她。她做賊心虛,慌慌張張地坐了起身,同時努力制止自己腦海中不斷浮現的旖旎畫面,内心默念起了靜心訣。
季渺渺:不嘻嘻。
她必須遠離于熄,起碼現在不能再見到他了,太危險了,她絕對不能再犯錯!
“師弟。”季渺渺一臉正色,“你師姐我要去修煉了,你懂吧。”
“所以你這幾天不要來找我!”這句話她說得有點急切,聽起來像她刻意擺脫他一樣。
其實她是可以不用征求于熄的意見的,因為他又打不過自己,但現在季渺渺有點兒心虛,而且前不久才剛說完相信他……
意識到這一點後,季渺渺柔下聲來:“好嗎?”
“不行。”于熄支起身子靠近她,聲音誘哄道:“我不會打擾師姐修煉的……”
于熄敏銳地察覺到了季渺渺的不自在,而且剛剛她的心跳明顯加快,至于原因,他一時之間想不明白。
此時季渺渺剛冷靜下來,于熄又忽然靠近她。
而面對着明明衣着整齊的男子,季渺渺想到的卻是:月光下他冷白的皮膚,汗水沿着他青筋凸起的脖子,一路往下,流過線條分明的腹部肌肉……
她真的要給自己跪下了。
季渺渺:“師弟,其實是因為我心悅你,一見到你就心煩意亂、無法修煉,所以我先走了!别過來!!”
于熄剛想攔住她,她卻一溜煙地跑了,甚至是慌不擇路地跑出去的,連法術都沒用。
他收回了手。
算了,她不想見他。
可她說她心悅他。
她說,她心悅他。
她心悅他。她心悅他。她心悅他。她心悅他。她心悅他。她心悅他……
于熄内心不斷重複着這句話,連自己嘴角染上了笑意都沒發現。
雖然季渺渺可能在騙他,但是她說這句話時加速的心跳是真的呀。
……
假的。
季渺渺在懸崖邊冷靜下來之後覺得自己心都不跳了。
她現在有那麼一點理解司衡的心情——作為師兄卻對師妹生出歹念。
但是隻有那麼一點點,因為她決定忘記這件事。
修煉吧,季渺渺,劍訣才是世界上最迷人的情話,小白才是此生唯一的伴侶!
而後她毅然決然地跳崖了。
隻見半空中的女子衣袂飛舞,矯健的身姿宛若遊龍,正以飛快地速度下落着。
直到離地面還有大約百丈的時候,季渺渺手腕輕擡,崖底強勁的風湧上來接住了她,她平安落地。
這一次,她沒有直接落到了池中,而是站在池邊,望着那明亮的池水。
光是站在池邊,她便已經能感覺到舒适的靈氣,正争先恐後地觸碰她着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