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你很擔心外面的狀況,一直睡不着,搬着凳子坐在窗口發呆。
窗外的街道寂靜無聲,這座城市沉默得像是空城。
雖然這個時間點本就比較安靜,街上沒有行人很正常,但你就是覺得,今夜格外幽涼,連天上高高挂起的月亮,也似乎比往常大了很多,月亮上一條條紋路清晰可見。
月光灑落下來,如霜、如雪,瑩瑩泛光,照亮大半個房間,沒有白日陽光的亮度,卻柔柔地鑽進每一絲黑暗縫隙。
黑暗仿佛在這月光下無所遁形。
母親靜靜地坐在你身後,陪伴着你。
也許是月光撫平了你的擔憂,你不知不覺睡着了。
你睡了個好覺,直到第二天陽光照進窗戶,落在臉上,你才揉着眼睛醒過來。
“媽媽,早上好。”你和往常一樣,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和母親打招呼。
她每次都會回應你,說“寶寶,早上好”。今天卻沒有回應。
你看向床邊,卻沒看到母親的身影。
“媽媽?”你疑惑地大聲喊,也許她在廚房,或者客廳。
屋子裡沒有回應。
“媽媽,你在哪裡?”你心裡慌張,連忙從床上爬起來,卻在不經意擡頭間,在陰暗的天花闆角落看到一個人影——你的母親,正四肢翻轉攀在天花闆角落,頭朝着你睡覺的方向,被垂下的長發擋住了臉。
她隐藏在櫃子和天花闆夾角最黑暗處,身影模糊不清,如果不是你視力極好,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你的心忽然揪住了,擡頭看着她問:“媽媽,你在做什麼?”
母親沒有任何回應。
你不停喚她,她卻始終沒有反應,一動不動。你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一覺醒來會變成這樣,這比遇到任何怪談都更讓你害怕。
你從客廳搬來幾個椅子,一個摞一個,想踩着椅子爬上衣櫃,去看看母親的情況。
母親此時的模樣在任何人眼中,都極為恐怖,說實話,你也覺得有點害怕,可你更多的是擔憂。
你小心翼翼爬上椅子,踩在衣櫃上,朝母親湊過去:“媽媽?”
即便是這麼近的距離,她也沒有回應。
你伸手撥開遮擋住她面孔的黑發,露出一張灰敗冰冷的臉,和……
大大睜開的眼睛。
她正看着你。
你手指抖了抖,呼吸一頓。
但很快你發現,她雖然睜開眼睛,卻并沒有看向任何東西,一層薄薄的、灰白色的膜覆蓋在眼球表面,像感染了某種病症的魚眼。
不管呼喊還是觸碰,母親都沒有任何反應,她就像變成了陰暗天花闆處的雕塑。
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你束手無策,不知道該怎麼辦,貓靈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始終沒有出現。
你想起宥光,連忙從櫃子上爬下去,差點摔在地上,抱起放在客廳沙發上的紅皮球,打開防盜門,對着被彩燈照亮的樓梯間喊:“宥光!宥光你在嗎?”
“你出來好不好?”
“我不知道怎麼辦,隻能找你了……”
宥光遲遲沒有出現。
你渾身無力,抱着紅皮球蹲在門口。
“宥光,幫幫我,我可以替你做任何事!”
“我不能放棄媽媽……”
彩燈照亮的樓梯間在你眼中逐漸變得水潤、模糊,絕望和無助化為淚水流出。
就在你以為宥光不會出現時,男孩的身形緩緩在樓梯間浮現。
“宥光!”你驚喜地喊他。
他靜靜地看着你,像往常一樣。
但很快,你發現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