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過了入城的車流,在一個十字路口,由希特别爽快地超越正在等直走紅燈的車輛,打着右轉向燈暢通無阻地拐進了右轉車道。
又開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她們順利進了流雲古鎮。
流雲古鎮沒有市中心的那座古鎮那麼大,一共就兩條商業街,前後隻有兩公裡長,甚至主幹道上還能開小車。
雲柏工作室和Andante酒吧就在商業街上。
“阮小姐,到了。”由希把車停在了工作室的門口,“明老師就在工作室裡忙着呢,他讓你在大廳裡等等他,他等會兒就下來了。”
流雲古鎮的空氣清新無比,吸一口感覺鼻腔氣管都通透了不少。
盡管距離工作室的室内隻有十幾米遠,阮妙瑛還是戴上了墨鏡和鴨舌帽,走到後備箱拿自己的行李。
由希幫了她一把,帶她進了工作室。
雲柏的工作室很大,大廳和茶水間連在一起,裡面是錄音室、排練室、設備儲藏間等工作間,除此之外,樂隊的每個成員還有自己單獨的辦公室和琴房。
由希給阮妙瑛倒了一杯溫水,然後敲了敲某間辦公室的門,門開了,由希說:“明老師,阮小姐來了。”
阮妙瑛沒見到人,但卻聽到辦公室裡傳來了一個低沉的男聲:“好的,謝你了,等下給你發個紅包。”
“謝謝老闆,那我今天能下班了嗎?”由希靠在門框邊,問道。
“小芸回來了沒有啊?”明山幽收拾好自己的辦公桌桌面,這才出門來。
由希說:“還沒呢,估計是在醫院陪康康呢。”
“那你等她回來了再走,對了,剛剛前面沒位置停車了,我停在了後院裡,我後門鑰匙不見了,你幫我再配一把鑰匙,我剛剛是停好車又繞到前門進來的。”
明山幽邊說邊從辦公室走廊走到大廳,阮妙瑛瞧見走廊的牆後面跨出了一個高大的人影,男人身量很高,身材比例也極好,五官挺拔帥氣,這都是阮妙瑛五年前就知道的事情,和五年前不一樣的是明山幽留了一圈淺淺的胡茬,穿着黑色的中式襯衫短袖和墨綠色工裝褲,脖子上還戴了一串小葉紫檀。
明山幽也看見了阮妙瑛,改口對由希說:“配兩把。”
“明老師,好久不見。”阮妙瑛伸出手去。
明山幽看了一眼阮妙瑛,又低眸看了看阮妙瑛伸出的那隻手。
拉小提琴的手纖細潔白,如玉瓷般美麗。
“好久不見。”明山幽也伸出手來,和阮妙瑛握了握手,說道,“了解情況的知道你是來結婚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們雲柏的合作人呢。”
阮妙瑛淺淺地笑了一下,她的長相和氣質都實在太過冷酷,這笑容反而讓人有種烽火戲諸侯,博褒姒一笑的詭異。
“這就是我們工作室,你參觀過了嗎?”明山幽問阮妙瑛。
阮妙瑛恭維道:“參觀過了,很專業。”
“一路上辛苦了。”明山幽看着阮妙瑛手裡的紙杯,問道,“還要喝水嗎?”
阮妙瑛搖搖頭:“不喝了,就是雲城的紫外線太強了。”
“做好防曬。”明山幽囑咐了一句,然後戴上墨鏡,提上阮妙瑛身邊的行李,說道,“走吧,走了啊,由希。”
由希:“哦,好!明老師和阮小姐慢走!”
這段對話着實有點冷場了,但阮妙瑛能感覺得到,明山幽是在盡力給自己找話題,不讓氛圍那麼尴尬。
阮妙瑛知道明山幽不住在古鎮裡,隻有偶爾才會下山,他一般都住在半山腰的那套小院子裡,于是她也不敢耽誤明山幽的時間,快速地把自己的防曬裝備穿戴整齊,背上琴盒、拖上行李箱準備離開。
從後門出來,阮妙瑛才理解剛剛明山幽那句“前面沒位置停車”是什麼意思。
古鎮居民的車很多都是那種充電一次續航一百多公裡的剁椒魚頭,停在古鎮的路邊完全沒問題,但明山幽竟然開的是一輛皮卡,占地面積幾乎有三四個剁椒魚頭那麼大,隻能停在工作室的寬敞後院裡。
“你的車?”阮妙瑛手指指向這輛福特猛禽,問道。
明山幽把阮妙瑛的行李箱放在猛禽的巨大露天後備箱上,然後扯了兩根皮帶固定好,點點頭:“我住在山上,有時候一個人沒事的話半個月不下一次山,買輛皮卡方便運東西。”
阮妙瑛擡頭看了看高聳入雲的流雲山,評價道:“能把這車開上七拐八繞的山路也真是厲害。”
明山幽笑了笑,回答她:“我都在這生活了五年了,車技就是這麼練出來的。”
阮妙瑛沒說話,把自己的小提琴放在後排,正準備坐上車的時候,明山幽卻叫住了她:“等等,先不回去。”
“不回去?”阮妙瑛詫異地看着明山幽,問他,“那我們去哪裡?”
明山幽從後備箱裡扯出一個大号的布袋,又翻出一個竹編的籃子遞給阮妙瑛,然後才說:“買菜去啊,不然咱倆晚上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