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明山幽就做好了今晚的飯菜。
今天是在院子裡那張桌子上吃飯,不在餐廳裡,幾個朋友們應該是經常來明山幽家裡蹭飯,到了家裡就知道輕車熟路地擺放桌椅碗筷、調整院落燈光等等。
隻有阮妙瑛這個所謂的女主人顯得像個陌生人。
明山幽看阮妙瑛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旁插不進手的樣子,便叫她:“湯可以開蓋了,你給每人盛一碗吧。”
在家務這方面,一向有主見的阮妙瑛就變成了等待安排的那一個,明山幽這麼一說,她就像是得了領導号令的小兵将,連忙跑過去幹活。
明山幽笑了笑,轉身去酒櫃裡拿了些酒。
溫以芸喜歡喝紅酒,由希喜歡喝啤酒,莫郁青則獨愛精釀,但是現在家裡沒有,明山幽就幹脆也給他拿的啤酒,然後又給自己拿了瓶伏特加,最後從酒桌上順手拿走了醒酒器。
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明山幽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忘記了阮妙瑛。
那小女孩。
明山幽停下腳步,嘴角勾了勾,拿了兩瓶青檸汁。
回到院子裡,明山幽一一分發好了酒水,阮妙瑛看着自己面前那瓶和康康手裡一模一樣的青檸汁,又看看大家的酒水,向明山幽投去了一個疑惑的表情。
明山幽說:“我們這裡,除了康康之外就你的年齡最小,所以你和康康一起喝青檸汁,酒喝多了不好。”
說完,明山幽還騰出手來幫阮妙瑛擰開了瓶蓋。
阮妙瑛倒不是糾結這個,她的确不怎麼喝酒,也許是小時候見過太多次阮正信醉酒後的撒潑樣子,她本能地厭惡酒這個東西。
偏偏明山幽幹什麼不好,是個酒瘾子。
康康拿着青檸汁要和阮妙瑛幹杯,阮妙瑛笑着和她碰了碰,才看着明山幽說:“酒不好你就少喝點,天天幹這種白酒和烈酒,我可不想年紀輕輕的就喪夫。”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噤了聲,就連明山幽也側過頭來,盯着阮妙瑛看了好久。
說實話,那眼神有點危險,像是在警告阮妙瑛,她已經越界了。
但阮妙瑛卻一點也不害怕,都是人,又不是鬼,還能吓唬得到誰嗎?
良久,才有莫郁青開口笑道:“老明,可算是有人管管你喝酒這事兒了,這婚沒白結啊。”
話糙但理不糙。
溫以芸正給自己的紅酒醒酒,這時也擡起頭來擔憂道:“是啊明老師,以後少喝點吧。”
阮妙瑛說:“誰說要管他了,他愛喝喝,喝出事了我可不管。”
明山幽的神色也回到了正常,臉上重新挂上了笑,隻是笑意并不達眼底:“是是是,你别生氣,我以後不喝就是了,酒和老婆還是老婆重要的。”
阮妙瑛才不信他這種話,事實也的确證明了明山幽就是滿嘴跑火車的那種人。
盡管有了開場的這一首插曲,但整個吃飯的過程中,明山幽還是該喝就喝,根本就沒有聽進阮妙瑛的勸阻。
奈何阮妙瑛也是個脾氣大的,她一個連她親爹都沒有勸過的人,好不容易拉下臉來說了兩句,結果明山幽不聽,那就是他找死。
突然之間,兩人之間就開始了一場沒有聲音的争吵。
本來說好是阮妙瑛和明山幽的新婚小聚,現在好了,新郎新娘吵架了,讓伴郎伴娘們在這裡手足無措,勸和也不是,不勸也不是。
好好一頓飯就這樣吃得莫名其妙。
飯後,由希和康康在院子裡玩。
莫郁青在吃飯期間就聊上了制琴,吃完飯後,溫以芸和莫郁青對視了一眼就達成了默契。
莫郁青繼續跟阮妙瑛介紹着基本的入門知識和考學的院校選擇等等,溫以芸則提議幫明山幽收拾碗筷和殘局。
先把兩人分分開,彼此消消氣。
他們都才剛認識阮妙瑛,不知道阮妙瑛的氣性如何;雖然明山幽與他們相識已久,但熱認識這麼久以來,他們從來沒見過明山幽談戀愛的樣子,更不知道他此時結這種形婚的心境。
一時之間,他們都拿捏不住這兩人的想法,所以将兩人分開,各自冷靜冷靜是最好的辦法。
“一般來說演奏和制琴之間是互通的,你要制一把琴,當然就要了解這琴本身最完美的形态。”莫郁青對阮妙瑛說,“像你這樣不需要考慮基本生活和收入的,想要學制琴也沒多大問題,跟我學一年,孟老師交代過我了,到時候我幫你聯系我當年的老師,我們盡量申請一個好學校。”
由希和康康玩到一半,康康非要去廚房找媽媽,于是她便過來聽他們聊天:“我真的替你感到惋惜,朵朵,其實你在被網暴的那段時間我看過你的演出視頻,你才25歲不到就能當上樂團的小提琴首席,說明能力很強,以後就看不到你演出了。”
阮妙瑛心裡一暖,這是她出事後除了孟莉之外第一次有人跟她說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