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她不想沒苦硬吃,最後選了個普通旅遊團——七天六夜逛有山有水的地方。
今天是第二天。
第一天衆人在車上互相熟悉了一下,何尤裡太困錯過了一些寒暄。
幾乎半天都在趕路,到達景點經過了一流程的拍照打卡,聽導遊講曆史故事等常規操作。
回了酒店何尤裡呼呼大睡。順便檢查了一下“原著”是不是還在包裡,何尤裡不可能把這個放在家裡不帶走。
那怕遇到什麼事了,也能拿出來擋一擋。
思緒歸來,這個旅遊團不錯了,可惜天氣真熱。
何尤裡感歎,她穿着吊帶背心配了個長達她牛仔褲下端的開衫,可又因太熱,現在和水瓶一同被何尤裡揣在懷裡了。
将有些歪斜的水瓶肩帶正回來,舉着小旗慷慨激昂講着這古街曆史的導遊回過頭示意大家跟緊先别拍照。
她正了正帽沿,站起身,無精打采地跟着走。
也許是起猛了,也許是看了一眼太陽,何尤裡眼下浮現出一個又一個怪彩光圈。
一陣黑蒙。
她撇過頭,緊閉自己的眼睛,眼睫輕顫。
不等何尤裡自己緩過來,卻聽見一道關照傳來。
“你沒事吧,小姑娘?看你臉色不好哦。”
何尤裡半機械地回答沒事,她輕睜眼,發覺是一位中年女子在關切地望着自己。
應該是旅遊團裡的人。
緩慢眨了眨眼睛,何尤裡摘下帽子,她回:“低血糖犯了,腦袋有些暈。”
中年女子犯難,她兜裡并沒有糖。何尤裡剛要說自己已經緩得差不多了,不用擔心。
一隻手遞了過來,手裡有幾塊五顔六色的糖。
男人的手,似乎剛跑過,手有些抖。
何尤裡擡眼,對手的主人道了聲謝,将糖接了過來。
她随手剝了一顆糖含住。
很不好吃,甜滋滋的白糖味道。
何尤裡含着糖走在隊伍裡,她渙散地聽着導遊的解說,注意力卻移到了那個給她糖了的男人身上。
她有些莫名的在意,也許是因為這個人的眸色很深,黑沉沉的,不太多見。
她擡眼的那一刹那,看着他的眼神突然想起了小時候在外婆家的經曆。
外婆家在農村,每逢暑假爸媽都會帶何尤裡去見見外婆。
農村地多,蟲子也多,其中包括蝴蝶。
何尤裡跟着村裡孩子抓蝴蝶。
她不忍心抓也确實抓不到,最後也就等于玩了玩跑步遊戲。
村子裡的孩子抓着了,送了她。
何尤裡捏着裝着白蝴蝶的塑料瓶,看着這白蝴蝶撲扇翅膀。
她觀察地太仔細,以至于沒有下一步動作,她悚然一驚,還給了村裡孩子。
何尤裡玩性大,忘在了一邊,等在想起提出看看養的蝴蝶時蝴蝶已經死了。
慘白的軀幹,翅膀不知怎麼沒了,隻留下了讓何尤裡悚然的幹癟長條。
塑料瓶,一捏就癟,裝着一隻死蝴蝶。
何尤裡太過驚恐,她發起高燒,高燒不退之下父母急忙帶她回了城裡醫院,這才慢慢平穩恢複。
這個男人的眼神讓她想起了那蝴蝶活着撲扇翅膀的樣子。
又讓她想起惡夢中圍繞在蝴蝶周圍的血腥。
何尤裡不動聲色地慢慢遠離。
她的直覺告訴她,絕對不能接近在個男人。
她想念三西西了,在寵物樂園裡寄養總歸不如在自己身邊舒服。
更何況這幾個月何尤裡已經處處感情了,甚至想過要帶着貓去旅行但又因三西西可能會應激這件事情隻好作罷。
咨詢之下瘋批何尤裡曾經也因簽售會什麼的寄養過,沒什麼問題。
應該不會不和她親吧。
導遊帶着她們逛完古街吃完一頓特色菜——何尤裡都離那個男人很遠——之後他們便是要簡單休整準備去夜爬山看日出。
何尤裡還挺期待,一起爬山去看日出聽起來很不錯。
“你和她一組啊,等下爬山的時候好互相照應。”
等大家吃飽飯後導遊揮着小旗兩兩分組,把何尤裡和那個中年女子李嬸分在了一組。
呼~是李嬸。認識的,不錯不錯。何尤裡高興,她更期待爬山了。
她問過了李嬸名字。
李嬸卻面帶笑容,一種說不上來的笑容。她随後舉手說:“導呦,我和我老公一塊兒爬,就讓這姑娘和那帥哥一起爬吧。”
她說完捂嘴一笑。
何尤裡:“…………”
不啊,敢情是撮合的媒婆笑啊。
何尤裡剛要拒絕。
導遊看了過來點了點頭,又繼續兩兩分組。
何尤裡窒息了。連個氣口都不帶給她的。
沒人問問我願不願意嗎?!
那個男人也看了過來,他高個、腰窄、腿長,好整不瑕地看着何尤裡:“你願意嗎?和我一組。”
他說完也笑了笑,眉眼很是好看。
何尤裡歇菜。
她心下有些詫異,這人居然會耳紅。
真是不能小瞧任何一個男人。
“你叫什麼名字?”何尤裡問。
“崔林渡。”崔林渡靜靜地回答,好似那一眼隻是何尤裡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