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尤裡剝開橘子,橘子氣味散開,她偏頭看向崔林渡:“我記得你好像給我的糖果裡有橘子口味兒這一種。”
崔林渡臉色緩合了些,他聞着橘子的清新氣味,呼吸平穩地回何尤裡:“也有草莓味,菠蘿味的,我當時抓了一把,不知道你吃的是什麼味道?”
白糖味兒,水果味的也沒挑到。何尤裡想起那個眼神,她胡亂岔開話題,略探過身有些好奇地看向劉健陽,不明白他怎麼還在這兒站着。
“橘子很好吃,謝謝你哦。再不走司機會說你的。”
“沒什麼了,我……我回座位。”
劉健陽撓撓腦袋,眼睛閃爍着噼裡啪啦的情緒,他說話有些吞咽,像是突然認清自己正站在大巴上晃晃悠悠,自讨沒趣的現實。
何尤裡轉頭不解地看向崔林渡:“他怎麼了?”突然傷心些什麼。
“不清楚。”崔林渡慢條斯理地說。
何尤裡縮回腦袋,坐好。她看見了前方路段的燈光,目的地就要到了。
車一停,何尤裡就随着崔林渡下了車。
燈多,散出許多光亮。一點也瞧不見路途上的黑暗,人超出何尤裡預期,可以說漫山遍野都是人。
崔林渡拿下暈車貼,扔去了附近的垃圾桶。導遊也不再多說,讓人準備好爬山,說一有問題給她打電話。
何尤裡一時沒看見崔林渡,她等了一下,從包裡拿出爬山仗将其拉長設穩為爬山做準備。
崔林渡再回來時手裡握着兩根爬山仗,他們兩個對視相繼一愣。
何尤裡面露古怪:“你買兩根爬山仗?”其實他是個弱男子,需要兩根爬山仗,何尤裡心中不負責猜想。
“不,别人爬山下來後沒用處了,送給我的。”崔林渡本能先說了一聲“不”,接着解釋原委。
她接過崔林渡給的一根,掂了一下,是個質量不錯的爬山仗。
“哦,原來是送的。”何尤裡點點頭,“不過怎麼一送送兩根。”
“沒想到你的準備很齊全。”崔林渡說起其他話。
“導遊也有說帶什麼,網上更是有貼心攻略,肯定會好好準備啊。”何尤裡順着他說的話回,後知後覺他是在回答自己的怎麼送兩根問題。
她展顔一笑:“你有什麼話直接說就好了,我還以為你是個直球選手呢。”
你上次吓到了,我沒再那麼說。崔林渡咕哝了幾句,何尤裡沒聽清。
“那這個爬山仗怎麼辦?送人?”
“是一對情侶送的,本來要扔,見我在買登山杖就随手送給我了。
這樣的話,打算送給劉健陽,謝謝他送的暈車貼和橘子。”崔林渡略一思索,想到了人選。
劉健陽在不遠處,崔林渡走了過去,何尤裡站着沒動,不知道崔林渡說了什麼,劉健陽表情變得沮喪。
“你說了什麼,看他表情不太對。”何尤裡用黑發圈将頭發重新紮起,有些松亂,爬山過程何尤裡可不想人擠人掉發圈。
“沒什麼,我們走吧。”崔林渡似乎心情好了很多,何尤裡随口一問,也不怎麼好奇。
爬起山來,何尤裡才意識到有個爬山搭子是一個多麼正确的決定。
人多,太多了,何尤裡本想沿着邊爬,也因人多而放棄,選擇了随波逐流。
何尤裡能感覺到,每個人都是振奮的,他們臉上多多少少都帶些征服欲。這時熬夜反而成了衆人的興奮劑。
身側的崔林渡堪稱氣定神閑,他随着何尤裡走,不時應着何尤裡的随口吐槽。
個擠個的情況在爬了兩個小時後有所改善,每個人體質不同,有的已經開始服軟了。
何尤裡還算可以,她早上一般都會去晨跑,現在隻是腿有些軟。崔林渡依舊呼吸平穩,不知道他是做什麼工作的。
她想到了,也問了,崔林渡說是綜藝跟拍。
什麼?!何尤裡腳底差點一滑,崔林渡一把抓住。他皺眉——何尤裡第一次見他皺眉——不贊成地說道:“注意腳下。”
其實何尤裡連摔倒的趨勢都沒有,隻是擡腳有些不穩,她心悸,這太出乎她意料了。
他們繼續爬着。
“你見過欣譚恩嗎?”何尤裡半響說出一句話。
崔林渡眸光微閃,何尤裡此時在專心看路,隻聽見崔林渡一句飄忽忽的沒見過。
何尤裡一想也是。欣譚恩此時應該還在苦研劇本,領悟角色,根本沒上過什麼綜藝。
“難怪你體力看起來很好的樣子,不過你的皮膚這麼白不像是風吹日曬的樣子。”何尤裡自覺失言,重提了一個話題說。
“防曬做好很關鍵。防曬做不好,變黑是小事,曬傷會很痛。”
他輕描淡寫,何尤裡不願過多了解他,何尤裡總覺得碰到崔林渡之後有什麼東西在脫離她的掌控。
這讓她很不安。
“你累了嗎?”崔林渡問。
何尤裡回神,“我還好,不怎麼累,前面記得有個什麼門,到了那裡我們休息休息再前進吧。”
崔林渡點頭道了聲好。
到了之後他們找了個角落休息,何尤裡坐下錘了錘腿。她從包裡拿出水瓶喝水,避過躺在夾層裡随身攜帶的“原著”,又拿出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遞給了崔林渡。
崔林渡依舊禮貌道謝,接過了水。何尤裡拉緊背包拉索,邊揉腿邊看向人群。
不同的人去上走下,或雀躍,或疲憊。明明這是讓人感到踏實、平靜的一幕,何尤裡卻有些心驚肉跳。
崔林渡在這個被撕掉的娛樂圈世界裡有出場嗎,他出場的話擔任什麼角色,我會不會接觸到他,他和男主佰索是什麼關系。何尤裡太多太多疑問随着休息的間隙翻湧而出。
我自認為的跑路,是不是也隻是在做無用功…………那既然這樣為什麼不留下來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