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何尤裡下意識掃了眼前文,刹那收回。
忘了前文會消失,下意識作祟。
不管是何尤裡還是佰索回完對話後,前文便會消失。
如最一開始佰索的滿篇“何尤裡”,何尤裡不回就一直存在,但哪怕隻是回個句号,佰索的滿篇“何尤裡”會神奇的消失不見。
所以每次與佰索交流,何尤裡都會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聊着聊着不知道聊什麼了,這種事真的會發生。
乘勝追擊,讓佰索直接現在就履行約定可不可以。
何尤裡動了念頭。
她蠢蠢欲動,想要直接要求佰索去和欣譚恩見面。
破除這個輪回,還能看到現場直播版的女主的修羅場。佰索,男主,劉健陽他們三個多多少少和欣譚恩沾點關系。
男女主的修羅場,到時候自己能看現場直播,想想待遇也是獨一份。
有趣過後便是思忖起後果。
何尤裡腦子想着這麼要承擔的結果,手下也不閑着,繼續向欣譚恩發私信表明自己了解一些本不會了解的東西。
人情債用完,以後碰到未知情況需要佰索怎麼辦。
直接那麼要求太不合理,何尤裡想這樣做都不行。
人情必須用在刀尖上。
話說夢裡這兩個人通過小花園結識成為暧昧對象,她現在裝修水管或者送快遞的應該能找到佰索吧。
可惜不知道臉長什麼樣。
何尤裡臉上無不惋惜後悔之意,當時佰索問她臉長什麼樣的時候應該果斷反問。
他為了什麼問我來着。何尤裡指間的鋼筆流暢轉動宛如輪軸,靈感枯竭時沒少轉筆,四指走樓梯循環不在話下。
記不得了。
——好。
何尤裡腦子裡各種想法光速飛馳,停下轉筆後四平八穩回了個“好”。
「我還有事要做,晚上再見。」
——拜拜。
兩邊路都走不通。
常年伏案低頭,脖子肯定吃不消,何尤裡按摩後脖頸,臉上浮現欲言又止的憋屈表情。
都在一個小區了,線下面基怕什麼,再不濟用微信聯系也OK啊,沒必要過這麼魔幻的生活。
三西西又沒了蹤影,不知道什麼時候蹿出去了。
早上明明帶她遛彎了四十來分鐘。
随手拿着原著,何尤裡轉回客廳繼續書寫新的短文。
習慣寫前設置消息免打擾的專心緻志之人批閱目前手機内的各類消息。
陳靜阿姨沒再發微信過來,何尤裡早上慣例見到了她。
“你看到最新集了嗎?”陳靜問何尤裡,她們現在照面會說幾句日常閑篇,站着聊幾句後再各幹各事,擦肩而過。
“沒看到,隻看了前三集。”說話翁生翁氣,何尤裡确實沒看,她運動下胸腔滿是新鮮空氣,鼻子有些酸脹。
“啊,小何不忙的時候看看第四集,我看完第四集一直向我女兒問後續。”
何尤裡抓關鍵詞很在行,常年與文字打交道,很難不敏感。
“這麼說後面劇情很精彩啊。”何尤裡故作矜持,不急着問,她說出陳靜想要表達的話語。
“對對,很出人意料。”陳靜果然嘴角上揚。
“阿姨女兒推薦給阿姨這部劇的吧,畢竟阿姨說在向女兒問後續。”
陳靜訝然,旋即抱肩撫臉,一副拒絕溝通,想要打哈哈的模樣。她的站姿像繃着一根弦,哪怕做出象征拒絕溝通的神态依舊不改優雅氣質。
何尤裡輕拿輕放,沒再多問。
通知欄不見新通知,超話沒大事發生,欣譚恩在微博點贊了《留白不流紅》官方微博的置頂宣傳視頻,除此之外再無它事。
“長篇再擱擱,現在想寫也寫不了。”
她的長篇小說遇到的人物結局困境目前解決不了,迎難而上隻會爛尾,何尤裡前幾天日子過得平靜還好,現在完全無法動筆。
何尤裡逃離不了舒适圈,啃老本寫了篇與以往大同小異的短篇小說。
最後一個字敲完,解脫般把杯子裡的水一飲而盡,何尤裡喝得急了些,下巴濡濕。
水珠自下巴滴下,隐入毛衣。
白色毛衣沾了褐色痕迹,那處洇透,白變成鐵鏽紅。
倘若這時候有鏡頭,鏡頭後搖,可看見不止毛衣,這書桌前大片褐色痕迹,很難不讓人想到案發現場。
崔林渡勾住毛衣領口往外跩。他微微弓背面無表情脫衣,露出的腰腹随着弓背下卧,蒼白肌膚細膩輪廓緊實。
屋内暖氣足,崔林渡将繃帶一圈圈解下扔入垃圾桶,繃帶下那裡光滑一片,不見有任何疤痕,隻有貼眼仔細瞧才能瞧見微淺粉色劃痕。
他重換一件黑色緊身毛衣,套身之間纏着繃帶的胳膊不見有任何停滞。
接着,崔林渡無奈地撸起兩邊袖子,整理起這案發現場——剛才一不小心打翻了混有他血迹的墨水瓶——很難收拾,不卷起袖子絕對會擡袖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