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大把時間。
空氣中彌漫着咖啡的香氣與各色甜點的烘焙香味,才過中午,一二點正是人最慵懶的時刻。
何尤裡叉住一塊蘋果派送入自己口中,不甜,蘋果夾心吃着不膩口,外皮金黃色,從邊處咬下去酥脆,一咽下去黃油的味道反上來,口齒生津。
從裡切下來吃内餡飽滿不見塌陷,蘋果餡像桂花與蜂蜜,呈暖黃色,由外皮裹着,人一下送進口很是滿足。
店裡主打複古風,零零散散擺着些瞧着有年頭的小物件,何尤裡斜前方的牆壁上挂着老式鐘表,帶着擺錘。
铛,铛,一下,兩下,…………清晰的打鐘聲并不刺耳帶着擺錘的翁然回蕩,現在下午二點。
“铛铛铛铛铛…………”何尤裡品嘗着蘋果派,她愉快的哼哼着打鐘聲。
時間回到前天早上。
何尤裡對崔林渡的塔羅占蔔一詞頗有既視感。
這人不會像我唬佰索一般在唬我吧。
風水輪流轉,今天到我家。何尤裡啧啧。
小何千千歲:我們是隊友了!你好!【淚流滿面.JPG】
崔林渡很上道。
崔林渡很可疑:你好!我的隊友!
崔林渡很可疑:我有一些東西需要當面談,你有空嗎?何尤裡。
這剛好順了何尤裡的意,她正想要當面和崔林渡談談他所謂的“下一世”。
何尤裡剩下的時間不多,她可不會輕拿輕放,漠視重要消息。
小何千千歲:那我們在哪裡見面?
世界那麼大,他在哪個城市都不清楚,要是約在大沙漠大戈壁見面,何尤裡得掂量掂量,她很有可能直接視頻聊天。
崔林渡很可疑:我在湖心,你在哪個城市?
湖心…………無意識摳弄手指,何尤裡臉上表情沒有發生變化。
小何千千歲:我去找你,湖心的一家粥店不錯,我們就在那裡見面吧。
崔林渡很可疑:你在湖心住?
小何千千歲:我旅遊過。
何尤裡言簡意赅,沒過多解釋。
她說了個日期,大後天。具體時間由崔林渡定。
崔林渡很可疑:下午五點,那時候不用急着趕來——為什麼會是大後天。
崔林渡提出疑問。
小何千千歲:那天是個大晴天,其餘兩天都多雲。
崔林渡很可疑:到時候見,要不要描述穿着打扮。
小何千千歲:不,我記得你。不用。
小何千千歲:粥店的位置我抛給你。
崔林渡很可疑:好。
最後一塊蘋果派進了何尤裡的胃,她不由展露笑容,十分對她胃口的甜品。
離五點還有些時候,這個商業圈距粥店有些距離。何尤裡在咖啡店消磨時光,鐘擺再一次響動,何尤裡起身離去。
再到湖心,自是看不出這個城市的變化,何尤裡坐在車裡閉目養神,昨天來時也是今天一樣的情景。
剛到湖心的何尤裡拿着與上次差不多的行李回到酒店。
頭發蓬松散于床榻,何尤裡仰躺着,她眼盯着天花闆的吊燈,吊燈散發的光暈晃動何尤裡的眼,她眼波流轉,水光漫上眼球。
用手接着滑落的淚珠,何尤裡滴入墨中,她忘了帶墨水瓶,中途買了新墨。
鋼筆吸飽了墨,何尤裡擱置在一旁,佰索不再主動與她聊天,兩人沒有任何交流。
何尤裡目前其實很茫然,她有時會夢中驚醒,亂糟糟的夢,永遠的壞結局,何尤裡恍惚又無措。
一切的一切,她的方向對嗎?她在假努力嗎?她應該相信什麼?擺爛會有危險嗎,她會走向那個壞結局嗎?
全部迷茫像是催促她繼續前進,持續前進的滾石,何尤裡深知不能回頭,她偏執決絕的走下去,何尤裡希望自己能接受她走向的結局。
“到了。”司機提醒,他停下車,熄了油。
何尤裡嗯了一聲,聲音沒發出來,堵在喉嚨,她清清嗓子,道了聲再見。
一下車,何尤裡裹緊大衣,她進了門店環視一周沒瞧見那停留在她腦海中的熟悉身影。
還沒到五點,何尤裡找了個靠角落的位置坐,店裡沒人,店老闆瞧着何尤裡進座,随即拿着菜單問何尤裡吃什麼。
“還有一個人,他等下來,我等下再點。”何尤裡取下圍巾,她這次戴的是一個黑色的厚圍巾,圍着很是暖和。
“哦哦。”店老闆回了櫃台。
過來談事,何尤裡中午沒什麼胃口,逛來逛去沒找到想吃的東西,這才提前墊肚子。她擔心自己聊着聊着天便不由自主沉默專心緻志幹飯。
已過五點,五點零一。
小何千千歲:路上堵了?
手機不斷亮屏,熄屏,随着時間的流逝進門的人越來越多,但都不是崔林渡。
她低頭打開微信,崔林渡沒有發來任何消息。
“美女,接受拼桌嗎。人多要沒座了。 ”服務員過來問。
“不,我朋友要來了。”何尤裡擡頭讪然一笑,熄滅手機。“他要來了。”
隻有她這一桌是空的,沒放東西。
崔林渡當然沒來,他的語音在何尤裡熄滅手機的那一刻出現在了微信裡。
店内聲音嘈雜,聊天說笑的人比比皆是,店本就不大,不加入其中,根本不知道每一桌在聊什麼。
微信的鈴聲何尤裡沒聽見。
沒再看手機,何尤裡收起手機盯着櫃台前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