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不測風雲,何尤裡坐在酒店房間的書桌前,她望着窗外,說不出是什麼神色,靜谧的氛圍從單色的書桌輻射至整個房間,片刻後收回眼,不再看夜下的雨絲。
突然下雨了,确切說是雨夾雪,何尤裡和崔林渡始料未及。
她說完那句話,眼眸一瞬不瞬盯着崔林渡的反應,他們很近了,呼吸在咫尺之間。崔林渡沒有說話,他呼吸停止了一瞬,何尤裡欣賞着,描摹着崔林渡的眉眼,濃密毛絨絨的睫毛,驚異沒有防備的神色,嘴微微張開,唇珠飽滿,冷白色的皮膚在暗燈下瑩瑩。
“你會信嗎?”何尤裡欣賞夠了,她學着崔林渡的樣子歪頭,規矩披散的直發斜向一邊,“我說的不是假話。”
“你會信嗎?”
“唔。”崔林渡還未說話,他眼睫顫了顫,雪花落在了發燙的眼皮上,微涼,崔林渡的暗沉瞳孔轉向天空。
“下雪了。”聲音微啞。
煙花放完了,幸好,下雪天放煙花很危險,何尤裡擡手,手背上得到一滴雨滴,她疑惑:“好像是下雨。”
雨絲無顧忌地飄灑,細細濛濛,哪裡來的雪,何尤裡沒感受到。
“好突然。”她郁悶,又有現成的話題可以讓他轉移了。
人們不再逗留,紛紛歸家。
“你的世界,它好嗎?”崔林渡冷不丁問。
奇怪的問法,“好得很,最起碼我看到的都算不錯。”
何尤裡站起抖了抖大衣,他倆都沒錯,應該是雨夾雪,雪變大了,雪花片片落在她圍巾上,何尤裡拿下。
“不能再聊了,等下會更大。”
“你這麼問是在信我吧。”
“啊。”崔林渡也拿下圍巾,他疊好握在手裡。
何尤裡這三原色圍巾是新買的,上次見欣譚恩特地買的,超話粉絲還沒有決定好應援色——很有可能是目前還不需要——她瞧着這個圍巾好看,又不會代表什麼應援色,直接買下了。
“你留着吧,很襯你的,放心我就戴過一次,來這個城市時還在家裡洗了。”
他耳朵凍紅了,也不見吱聲,何尤裡在兜裡握着手機,心想得快些打車回酒店,這雪瞧着真越來越密了。
“就當是我們交換秘密的見證物。”崔林渡握緊圍巾,他呼氣,沒有拒絕,一臉認真地對何尤裡說。
“那再見啊,祝你好運!”何尤裡已經想到下一世了,她應該在一月七号,回去的第二天加上崔林渡微信,到時候成為真正的隊友,而不是互相交換秘密,減輕心裡壓力的……故人。
…………
何尤裡走後,崔林渡坐在長條椅上未動,煙花早失了蹤影,不想要動身,崔林渡作為末世中長大的人鮮少有既能看煙花在空中綻放又能見霏霏雨雪的時刻。
崔林渡靜坐了會才起身離開,他的腦海中似乎還能瞧見那美麗的煙花,沖天一下便失了蹤影,如果他不主動,何尤裡會像今天一直注視着他嗎?
桌面上的台燈熄了一瞬又很快明亮,何尤裡關掉台燈,電壓不穩,外面的雨雪還是影響了現代生活的平穩進行 。
何尤裡回來第一件事是碼字,她這次靈光乍現,思如泉湧,極其順利地敲完細綱和兩萬字存稿。
點擊保存,何尤裡退回電腦桌面,平闆不在身邊,她更喜在紙上或平闆上寫寫畫畫,于是向前台要了紙和筆。
現在再揪着以前的東西不放不會有任何改變,何尤裡結合這次與崔林渡的談話,決定複盤當前的局勢。
她寫出幾個人的人名。
首先,這整個事裡面目前牽扯到的人物有瘋批何尤裡,我,佰索,欣譚恩,劉健陽,崔林渡。
何尤裡疏理他們之間存在的關系順道梳理到目前為止發生的一樁樁事情。
瘋批何尤裡是這個世界的自己,和我屬于同位體關系,根據瘋批何尤裡留下的便簽可以看出她出于某種目的和我進行了互換,目前這人在我的世界生活。
我,我來到這個世界前做了十個夢,主要是一直在視奸一個叫佰索的男人,很瘋狂,不顧人家有暧昧對象——欣譚恩,示愛無果後發瘋捅了佰索,進了精神病院,這些全部做完後我來到了這個世界,有着三西西的世界。
在确認回不去後,依照夢的啟示開始規避風險,選擇了在一切發生前跑路,不和那個空白本裡的佰索聯系,旅行中認識了崔林渡,他在夢中沒有戲份,在原著很有可能也沒有。
尚不清楚他與他人的關系,根據他本人所言曾在工作時見到過欣譚恩,因時間緊張不能判斷出她演技好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