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尤裡将書調查了一遍,看不出任何不同于尋常筆記本的地方,牛皮紙作封面,正常筆記本大小,前前後後看不到一個字。
用購物平台軟件的掃一掃功能,跳出來一系列價值七塊八塊的牛皮紙筆記本。
下一單看看有什麼不同。
為了防止白紗布滑落,何尤裡尋來了其他書籍壓在了那一摞空白書和白紗布上面。
她從抽屜中找出便簽,撕下一張黃色便簽紙,粘在了何尤裡自己手中的封皮正中間。
她寫。
僅交流與寫信用,無冒犯之意,寫字與撕下書頁此等行為如有不妥,請向我托夢,感謝。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何尤裡方才翻頁回佰索。
——這樣啊,我明白了,我叫何尤裡,你呢?
「佰索。」
「怎麼态度突然變了。」
——我喜好占蔔,遇到這種詭異事,必須要占一次才行。現在知道你不是幽靈什麼的了。
也不是伏O魔。
——出于好奇,又占了一次,發現你有大機遇。
——可你的大機遇前有一場荒誕的災難要渡,與火有關,發生在人聲鼎沸之時。
話都要怼臉上了,絕對能明白。何尤裡信誓旦旦胡謅,邊寫邊想自己需要學學塔羅占蔔,省得以後露餡。
崔林渡莞爾。
他身在廢土世界的房間中,硬生生要忍住的嘴角還是控制不住的上揚,他止不住笑意,越看越覺得何尤裡此時在神神叨叨。
黃沙滿天飛揚,崔林渡聽着風的嚎哭聲,嘴角又落了下去。
手中捏着鋼筆,崔林渡這時候前額的發零碎,平視剛好到眉尖,低頭寫作便有些長了,總能掃到眼睛,紮眼。
當時對何尤裡發表的言論成了回旋镖。
又回來了。
他歎了一聲,鋼筆颠倒了個,崔林渡用筆帽一下下怼筆記本的一角。
眼睛依舊盯着何尤裡的字迹。
以她世界的時間來算,何尤裡晚回了十個小時。
他一時貪戀眼前,忘了何尤裡認為的循環有着多之又多的不确定性。
何尤裡終有一次會抛棄他,認為佰索無用。
崔林渡眼眸本就黑沉,他這麼一想,通體氣質更加讓人難以接近。
想全都要終是不能了。
須結束循環才行。
崔林渡苦笑不得,世界的崩壞豈是他能阻止的了的。
在這樣下去,再迫不得以,理由再充分,他也難以重獲得何尤裡的信任。
信任,崔林渡與何尤裡兩人還能有信任嗎。崔林渡發現他的某些方面錯了,一開始便錯了。
「原來如此,我理解了,謝謝你的占蔔,是用什麼占蔔的呢?」
好官方好沒人情味的回答,又想起自己剛才的語言表達,也一股人機味,何尤裡一臉汗顔,大哥不笑二弟。
——塔羅牌。
——你不驚訝嗎?或者說居然相信我了?
居然……崔林渡眼下浮現笑意,她不小心透露自己心聲了吧。
「我信你。」
——呃,我是說佰索,雖然我是個好人沒錯但是對初交流的筆友說什麼我信你這樣的話,是不是有些說早了?
何尤裡寫完這句話,鼻子嗅了嗅周圍,沒有酒味。都七号了,昨天喝的酒肯定已經解了。
對于初次來到這個家發生的一系列糗事,何尤裡表示沒臉看,完全不想情景再現,至于喝酒誤事搞出的全盤托出——
何尤裡舉雙手發誓,絕不會有第二次。
精神放松些許,何尤裡扭扭酸痛的肩頸,心裡惦記着繼續寫未完成的短文,甩甩筆。
得快點結束話題。
而重開一次,擅長總結的年輕寫手痛定思痛決定換一種打法:不管對方使出何種花裡胡哨的招式,何尤裡都将打出“直球”。
不當謎語人,從我做起。
她意已決。
——抱歉,我話說得是不是太直了。
「…………沒有。」
崔林渡稍稍眯眼。
「我确實因你的話有了一些想法,隻差驗證了。」
「我信你的占蔔,并不是将信将疑。」
何尤裡:“…………”
他倒是說的實話,上兩回态度都很誠懇,不曾流露出将信将疑的話語,既沒有說信也沒有說不信,不置可否。
她拍拍臉頰,強撐着不讓自己睡過去,早上醒過來發現趴在桌子上睡覺就完了。
脖子和手都别想要了。
“好困。”
她又打了個哈欠,大早上醒過來再和佰索過劇情也肯定行吧。
他與她的世界大約差了十個小時,這麼說來,今天七号,淩晨三四點,佰索那邊已經過去了二十個小時。
差不多一天了。
上兩回皆在晚上聯系,他的時間兌換過來應該都是在白天中午十一點左右。
這次按照他世界的時間來算,嗯,下午一兩點多。
看起來沒有睡午覺的習慣。
這些想法一瞬而過,還沒有打哈欠的時間來得久,何尤裡再次活動活動肩膀,外加活絡手指。
回他什麼好呢。
——沒有睡午覺的習慣嗎,我都有些困了。
「不愛睡午覺。」
崔林渡略略偏頭,何尤裡要率先撒謊了。
何尤裡噎住,這讓我怎麼繼續往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