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純将包裹起來的漢堡,放在他手心,“就是因為這樣,我們沒有在一起的可能。”
太過溫柔了,溫柔得會被灼傷。
宋以純語氣還是那樣平和,仿佛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今天之後,我會搬出去。”
他語氣平和,眼中卻沒有任何一絲感情,毫不留戀。
陳顧心頭慌亂:“如果是因為我的原因,那……”
宋以純搖了搖頭:“不是因為你的緣故,我很快要進公司實習,想找個離公司近的地方住……這三年你幫助了我很多,如果你想進宋氏工作,我可以幫你引薦。”
陳顧眼中最後一抹光亮暗淡下去,他看向宋以純,“你真的很殘忍。”
殘忍得像個沒有心的怪物。
宋以純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對方已經起身離去。
宋以純沒有追上去,不動如山地坐在座位上,喝沒有喝完的檸檬汁。
“你真的很無情啊。”
宋以純擡眼看過去,就見文驚鴻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宋以純放下檸檬汁,面上帶笑:“你也這麼說我,我有點傷心呢。”
冶豔的臉流露出的笑,足以令人心神搖曳,眼下的那顆紅痣,更像是要刻入人的心底。
宋以純一個人在這吃飯也覺得無趣,剛要結賬,就聽見文驚鴻懶洋洋道:“剛剛那位帥哥已經結過了……你啊,真是太會霍亂人心了。”
宋以純對這樣莫名其妙的指控,當做沒聽見,離店而去。
*
文驚鴻下班回家,就接到了柳池玉的電話,忙着連軸轉,去對方約好的咖啡廳。
柳池玉這人,斯文敗類一個,表面一表人才,實際上是個背地什麼都來的主。隻是大部分人都會被他上好的皮相所蒙蔽,看不清他的本質。
酒吧這種地方,文驚鴻幾乎不去,如果不是因為要找柳池玉,他昨天晚上絕對不會踏足。
罪魁禍首柳池玉,絲毫沒有拉人下水的羞愧感,笑嘻嘻道:“哥,你可要救救我!”
文驚鴻喝着手裡的咖啡:“你又怎麼了?”
柳池玉讨好道:“家裡那老頭非要逼我相親,我堂堂柳池玉,青春靓麗,玉樹臨風,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要流落到相親市場……”
文驚鴻已經習慣了他這一副浮誇的作風,一邊喝咖啡,一邊看着手機:“相親,挺好的。”
柳池玉瞪大了眼睛:“哪裡好了!我認為隻有那種30歲娶不到老婆,還有嫁不出去的人才會去相親,我們年輕人隻要自由戀愛!”
已經27歲的文驚鴻,伸手敲了敲他的頭:“你的聲音太尖銳了。”
柳池玉摸了摸被敲的額頭,想起自己今天是來幹什麼的,讨好道:“哥,你幫我去勸勸我爸,不要讓我相親了,我還這麼年輕,不要步入愛情的墳墓!”
“你們家的事,我沒有理由插足。”文驚鴻臉上有一絲幸災樂禍。
柳池玉當做沒看見,還在一個不停地勸說:“才怪,我爸可喜歡你,天天念叨着讓我向你學習取經,如果是你說的話,他可能會聽上一聽。”
文驚鴻覺得他今天實在有點奇怪:“往常相親,你也沒有這麼推拒,今天是怎麼了?”
柳池玉聽他這麼說,頓時苦着一張臉:“還能怎麼樣,還不是因為這次的相親對象。”
文驚鴻挑了挑眉:“不好看?”
他是知道自己這位損友的,十足的顔控,對性格完全沒要求,隻要長得好看都敢沖。
“長相我沒見過,但是應該還不錯。”柳池玉回想了一下圈内的描述。
文驚鴻這下倒是有些驚訝了:“相貌不錯,你不願意試試?”
柳池玉:“……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文驚鴻沒說話,隻是眼神中暗含鄙夷。
柳池玉氣憤,但又不知道罵什麼,隻能回到相親這件事上,大吐苦水:“我爸腦子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讓我去和交際花相親!”
文驚鴻有些驚訝:“交際花?”
“哥,你不混咱們圈可能不了解,”柳池玉科普道,“交際花,說的是宋家那位少爺,聽說他十分……呃……”
他試圖找一個比較溫和的詞來形容,但文化儲備有限,隻能将腦子裡想的詞原封不動吐露出來:“十分饑.渴淫.蕩,圈子裡很多人都和他有關系,甚至和霍夙成那樣的傻鳥混在一起,和這樣的人接觸,我怕得病啊!”
俗話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但他還是處.男,他要死也要找一朵幹淨的牡丹花!
文驚鴻聽了他誇張的形容,“隻是圈内流言,不一定為真,柳伯父讓你和他相親,一定有自己的考量,不必這樣大驚小怪。”
“他還能有什麼考量,他就是想讓我趕緊娶個人回來!”柳池玉瞪大了眼睛,“相親的不是你,你站着說話不腰疼!”
文驚鴻笑着點了點頭:“确實不是我,所以我一點都不難受。”
柳池玉才不管他的陰陽怪氣,理直氣壯道:“都是哥們兒,明天相親,你可一定要幫我,不準跑。”
當然具體怎麼幫,他還沒有想出來。
文驚鴻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低頭看着手機。
柳池玉看他這幅狀态,有些納悶了:“你怎麼一直看手機,我還沒手機好看?”
聯系到網上的段子,他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不是,兄弟,有情況?”
文驚鴻沒否認:“确實看上了一個人,但是他并沒有聯系我。”
柳池玉嗔怪道:“他不主動,你主動呗,幹什麼這麼婆婆媽媽的。”
說罷,他又有一些感歎:“萬年鐵樹開花,說吧,你喜歡上誰了,是咱們遊戲公司裡的小張,還是那個秘書小李?有一說一,如果是那個小李,那确實不錯,有幾分姿色。”
文驚鴻搖了搖頭:“都不是,你沒見過。”
柳池玉:“我沒見過?”
他們兩人的交際圈基本重合,沒有道理文驚鴻喜歡的人他不認識。
柳池玉腦子裡有了一個猜想,表情越來越古怪:“你不會在搞一夜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