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輕峰這些弟子,無論是好奇還是着呢關心,但是歸根結底全都本身就是過來看望知頃的,現在聽見裡面有聲音,自然是順着顧長茗的反應向房間看進去。
這一看不知道,一看下了一跳,具體表現在他們甚至都沒有第一時間攔住想要進門的幾個女弟子,而是先聲生驚呼起來。
顧長茗飛快扭頭出來道:“師尊!知頃師弟他還在流血!”
都是引氣入體的人了,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看見這樣鮮血淋漓的場面了,一時間都被知頃這樣的傷口震撼到了。
邊亦聞言眉頭一蹙,轉了身也朝竹舍裡走進去。
所有人的注意力隻是眨眼間,就從江惑應身上轉移到房間裡的知頃身上。
邊亦進門後,眉頭蹙得更緊了些。
正如顧長茗說的,那身後的傷口還是在流着血,他忍不住問道:“剛剛不是止住了?”
知頃趴在床上輕哼出聲,含糊回答道:“不知道。”
不知道才怪。
這竹舍根本攔不住聲音,他剛剛趴在床上聽了個全程,越聽越覺得心頭升騰起無名火,江惑應不就是任務目标嗎,來這邊不就是找邊亦嗎。
許你裝可憐,還不許别人裝可憐了?
邊亦的藥粉效果當然毋庸置疑,但是能不能治愈一個人的傷口,也還是要取決這個傷口的主人想不想要傷口愈合吧。
知頃擡起頭,有些謹慎的瞟向邊亦,他身後的傷口是被自己強行撕開的,就是不知道仙尊火眼金睛……能不能連這點人為的痕迹也能察覺出來呢。
他看見邊亦匆匆瞥了自己一眼,但是那雙眼睛裡看不見任何的責備或者洞察,似乎隻有些擔心罷了。
知頃這才微妙的,悄悄的松了口氣。
顧長茗問道:“師尊,需要找掌門要上品靈藥嗎?”
邊亦搖了搖頭,指尖按在知頃後腰,稍稍放了點靈氣落在傷口上,“先不用。”
“啊啊張長老也是的,怎麼打這麼兇啊。”嚴賦在邊上看着那些青青紫紫的傷口,由衷感歎道。
知頃聽見這聲音才反應過來,擡手就往身後擋,音調一下子拔高了:“……師尊!”
沒頭沒腦的一聲師尊,但是邊亦卻微妙的理解了,他擡手擋住了嚴賦方向的視線,輕聲吩咐道:“長茗去倉庫拿些止血藥來,其他人先出去罷……嚴賦,你去告訴江惑應今日暫時不能看他練劍了。”
嚴賦本身聽見前面半句還有點反駁,但是聽見後半句卻幾乎瞬間高興起來,她的态度近乎鮮明的表示了三輕峰弟子對江惑應的态度。
于是她樂樂呵呵的領命離開竹舍了。
房門開開合合,最終房間裡的人數維持到師徒二人,知頃欲哭無淚着又被邊亦上了一次藥,被疼的斷斷續續啞着嗓子亂叫。
顧長茗重新回到竹舍就聽見是這樣的悲鳴,一時間抱着藥瓶在外面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下一瞬房門突然打開,邊亦還在給知頃上藥,頭也沒回,朝身後攤開手掌。
顧長茗走進房間,順帶着關上了竹舍的門,把那些藥瓶放在邊亦掌心之後,才發現知頃的撐在臉側的十指都被藤蔓纏得緊緊的,掌心是一片血肉模糊。
邊亦指尖在剛剛的動作上染了點血,他安撫道:“會有些疼。”
知頃有氣無力應下了:“沒事兒……”
邊亦點了點點頭,看向顧長茗:“按住他。”
顧長茗看着知頃青青紫紫的傷口,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按着哪兒,邊亦适時擡手拍了下知頃的大腿。
顧長茗點頭,用了點力氣按住了知頃,卻在邊亦往傷口上灑藥的時候,被知頃嘶吼着着一腳踹到了頭頂。
顧長茗:“……?”
他低頭瞥了知頃一眼,身子不大,力氣倒是不小,隻好更加用了些力氣。
知頃:“……”
失去所有力氣和手段,手是被捆住的,腿是被按住的,全身力氣無處宣洩,除了喉嚨竟然找不到第二個出口。
他眼淚要下來了,自己當時怎麼就想到了這樣一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難不成除了撕裂自己傷口這樣的損招,竟然想不到其他把邊亦叫進來的方法了?
……豈止是有,是非常多吧,知頃及時止損,不再繼續思考這樣的問題了,想得越多變越覺得身後的傷口更痛些。
但是别管過程了吧,不過是些傷口罷了,看看結果,結果還是不錯的吧,把那個無論怎麼看都是對邊亦有意思的隔壁小孩兒打發走了。
要是沒打發走,現在兩個人應該在一起舞劍,教學教學,這其中可操作的空間就大了,無論是日久生情還是那個江惑應從中作梗,全都是相當可以拉近感情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