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後者無論怎麼看都是萬分從容的樣子。
甚至就連在開始之前被自己懷疑的披散長發甚至都沒有意思變化,還是那樣規整幹淨的披在肩頭。
從始至終隻有自己一個人十分不要臉面的在地上滾來滾去……
邊亦隻用了一把木劍就把“實力懸殊”四個字扣在知頃頭頂,讓他體味到了什麼叫人外有人。
這種感覺其實很微妙。
在自己還是個小孩兒的時候,和自己父親也在實力上相差很多,但是那種相差很多和現在不一樣。
神和神的孩子,從出生起就帶着愛意和神力,他也不例外,從出生開始就帶着磅礴的神力,而接下來的成長中,他需要學習的隻是如何掌握和運用這些自己的力量。
所以即便是和當時上天庭最強的武将比試,也從來沒出現過現在這樣碾壓式的比試。
之前被拎起來他沒覺得,被懲戒也沒覺得,畢竟那些時候其實自己也并沒有想着反抗,但是今天這樣平等對決的時候,卻是真的感覺到了察覺。
……尤其是後者甚至是帶着教學以為,放水将近放出了一個大海的情況下。
人類,竟然要從獲取能力來開始修仙之路。
還真是不容易。
邊亦見知頃這邊在愣神,上前兩步擡手拍平整了他的衣衫,又輕輕捏住發梢那塊整齊的切口,藍色光亮閃過,那裡的發絲重新長成原來的樣子。
邊亦雖然看起來溫和,但是講課的時候卻更直接幹脆些,非要把這些招式擺給知頃看過,這才能開始教學。
循循善誘,語重心長,鞭辟入裡。聲音像是三月的春風,内容卻十分有力清晰,讓人茅塞大開,時不時在心中驚呼原來如此。
和知頃在上天庭的每一位老師都不一樣,他第一次感受到學習在實際應用中的作用,他幾乎是聽了邊亦的話,就能自己把這種劍招的防禦亦或對抗的情況想清楚。
而至于劍法到底要怎麼施展,其實在明白其中原理的之後就已經變得簡單了。
這樣想着,竟然倆萬劍宗晚休的兩聲長鳴鐘都沒聽見,鐘聲一點點蕩開清波,是休息的時辰了。
時間有限,邊亦隻講到第三式,即便如此,知頃卻感覺渾身熱血都翻湧起來,指節上午磨破了皮的傷口似乎隐隐帶了些癢意,想抓着桌上的劍舞一舞。
邊亦察覺到他蠢蠢欲動的指尖,率先從桌上拎起兩把木劍,利落的下了逐客令:“吃飯去。”
知頃眼睛盯着那把劍,點點頭竟然鬼使神差的跟着邊亦進了竹舍。
邊亦放好了兩把木劍,轉身卻見知頃已經進了房間,一雙帶着詢問的眸子看了過去。
“莫不是還要蹭為師的飯?”
知頃一雙眼睛分明沒有盯着邊亦,反而是直直釘在了他身後的那對木劍上面去。顯然是還在思考剛剛講的問題,沒有在意時間或者當下是在幹什麼了。
邊亦見狀,也隻好把那把木劍重新從衆多劍木之間拔出來,遞給知頃。
後者拿了劍,眼睛直直看着上面搖晃的劍穗,沒有半分注意留神道地面,就那樣搖搖晃晃的摸到了門外,重新來到了院子裡。
邊亦心下生了點趣味,也跟着他腳步來到了門口,抱着肩膀靠在門框上。
知頃沒注意,他在邁出門檻的時候,心下正好理清楚了第四式的邏輯,他收了收思想,正巧看見一片柳樹的葉子從空中飄下。
他擡劍。
在空中将那片樹葉從中間,沿着脈絡一分為二。
邊亦遠遠看見,不由得站直了身子——
但是有一個人比他更驚訝些。
而且那個人已經眼疾手快的出手了。
“铛”一聲響,電光火石間,一根木棍直直撞上知頃的木劍!
知頃心下一驚,正想後退,卻見那木棍化作的長劍卻并不想要放過他的意思,反倒是迅速連貫的幾招打在自己臉面上。
來不講想太多,知頃擡起木劍去擋,兩邊人在這短短對抗瞬間看清了對面的眼睛。
是淩風。
後者嘴角還挂着難以忽略的笑意。
面上笑的溫婉和善并不能代表手下長劍的節奏和狀态,她用最溫柔的眼神打出最快的招式,硬生生把知頃一步步逼到牆角。
但是這種貓逗老鼠似的招式也不是平白而來的,知頃已經察覺到了,對面的招式雖然淩厲迅速,但是一沒裹挾内力,二全都是在十二式的框架之中,并沒有其他的劍招。
他心下稍稍有了點底氣,視野中一時間之能看見那根木棍。
同樣是十二式,淩風和邊亦兩個人打出來卻截然不同,邊亦更加輕巧細膩些,而淩風則是劍劍帶風,更利落些。
知頃在剛剛和邊亦的對弈中就已經知道要如何躲開這些招式了,而現在他要做的,要在這些劍招裡,找到反擊的空間。
一到四式是知頃最熟悉的,但是對面的人隻會比知頃更加了解這些萬劍宗劍法。
這樣的躊躇,讓他已經措施了好多時間。
……有什麼可猶豫的,大不了再被揍一頓罷了!
知頃隻是想好這一點,手上的招式就從防守變成了進攻,身形狼狽了些,攻擊局促了些,但是兩個人之間中就不是單方面的壓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