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指的自然是邊嘉奉。
常衡這麼多年在這裡,一方面是想見見邊亦,但是另一方面,自然是想解決和邊嘉奉之間的恩怨。
她被遮掩的面容依稀可以窺見一些猶豫,半晌終于向在一側等待的奚舫道:“我要見他。”
“嗯哼,恭喜你做了最正确的選擇。”奚舫說着,擡手從空中抽出算盤,啪啦啪啦的算了起來,最後視線落在一側的邊亦身上。
“因果債裡還有他的一份,要等他醒了再說。”
話音才落,算盤晃動的聲響還在耳邊沒停,下一瞬,木屋的房頂就嘩啦一聲被猛地掀起。
知頃一愣,怎麼人界的各位都這麼具有破壞力,這麼喜歡掀屋頂嗎。
“師尊,找到你了。”江惑應的聲音從上空中飄下來,随之入眼的還有那雙猩紅的雙眼。
隻是這聲音才出,就見白菖青色身影一閃,來到了幾人面前。
“呀,”江惑應臉上帶着笑,說出來的話卻叫人頭皮發麻,“倒是很久沒見弘墨淵這麼熱鬧了,難道大家都知道我要來找師尊。”
白菖聞言在一邊不為所動,聞言不冷不熱道:“倒是當着師尊的面上叫起别人師尊了,你的正牌師尊還沒死 。”
江惑應聽見聲音似乎才注意到房間一側還有白菖,看向白菖的時候,臉上近乎快要把“厭煩”兩個字明晃晃擺出來了。
所有人都鮮明的察覺到這種顯而易見的表情變化,一時間空氣安靜了下來,知頃能明顯的察覺到白菖身邊靈氣流動。
他這一路本就不順的氣終于在這個時候爆炸出來了,骨節按在長劍上:“江惑應,今天我來就是取你狗命的。”
知頃扭頭:“……不是?”
他要是沒搞錯,幾個人此行過來的目的應該是來談和,而不是來取江惑應的性命。
但是對于取江惑應性命這件事兒,他沒有異議,尤其是在聽說這一切大戰都是江惑應個人心思的時候。
江惑應笑起來,他的笑容幅度很大,破壞了他那張有些單純小白花的相貌特點,配上紅色的魔族印記,呈現出一種近乎癫狂的表現。
白菖才不會等他笑完,而是拔出劍來幹脆利落的劍招打過去。
隻是眨眼,天上就打作一團,白菖長劍揮舞,劍氣淩厲打在地面,眨眼間這塊山頭的植物就倒的倒爛的爛。
知頃看兩個人打的焦灼,反而上前兩步湊到邊亦身邊,長臂一撈,把邊亦的身體抱在懷裡。
江惑應今天來是為了邊亦,這誰都能看得出來,要是趁亂被他把邊亦搶走,這才是最災難的事情。
“他還有多久醒過來?”知頃一邊檢查邊亦的狀況,一邊頭也不擡的問道。
“這不重要。”奚舫聲音很冷,知頃一聽這種聲調,瞬間能品味出其中的不爽。
才擡頭,就見電光火石之間,一柄簪子徑直打向江惑應臉面,還是白菖劍柄微轉,劍面硬生生被打出了洞,這才攔下那簪子。
兩人齊齊向下看去,就見奚舫臉上帶着冷冷的笑:“因果債還沒結束,我允許你們打了嗎?”
“你又是誰?”江惑應歪了歪頭,視線落在白菖面上,又換了另一句話,“誰需要你救?我自己分明能躲過去。”
白菖“呸”了一聲,靈氣填充了長劍上那個洞,“我和你的道理還沒經清楚,才不會讓你現在就去死,你隻能死在我的劍下!”
江惑應先是輕笑一聲:“你算個什麼東西。”
随即看向奚舫,揚聲道:“我倒是不知道這弘墨淵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地方了,你們一個兩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把我放在什麼位置?把魔族放在什麼位置……”
他的咬字在位置兩個字上面頓了下,不再說話。
知頃看過去,就見他左臂上直直插着另外一根簪子。
“這話倒是我才應該先說,我找邊嘉奉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能了結我的工作失誤,你突然竄出來打亂我的工作,你把我放在什麼位置?”
奚舫又摘下另外一個簪子,慢條斯理道。
江惑應擡手果斷的拔出那柄簪子,隻是那隻被擊中的手臂卻怎麼都使不上力氣了,像是個失去繩線牽引的木偶,搖搖晃晃呈現出一種搖搖欲墜的味道。
而就在這時,白菖長劍“噌”一聲直擊江惑應面門,後者側頭閃身,卻還是有一縷頭發被利刃斬斷。
白菖嗤笑一聲:“能躲過?”
江惑應擡起頭,神色晦暗盯着白菖,身邊的魔氣暴增,叫嚣打着響。
“你們有聽見我說話嗎?”奚舫的聲音輕飄飄的傳過去。
此時,她的神色又平靜下來了,反而帶了點淺笑吟吟的意味。知頃看了一眼,不由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白菖劍招淩厲果決砍過去,江惑應帶着一隻斷臂閃躲,時不時搓出魔氣團打過去,一時間看不出勝負。
“我自然聽得清楚。”白菖從天地之間借了點靈氣,這才看向奚舫道,“但是你又有什麼厲害的?我偏要不聽你的話。我是劍修,我隻信我手下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