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雲賀和钴藍同時回頭,钴藍的槍口對準感染者掉下來的腦袋,觀察了一會兒說:“沒事,已經不存在生物信号了。”
竹安這才反應過來,他頭發都快炸起來了,扭頭朝陸有道呲了呲兩顆尖尖的毒牙。
陸有道立刻擡起雙手表示投降:“對不起對不起,我也沒想到那邊兒會掉下來個腦袋。”
竹安甩尾朝前走,還是不說話。
陸有道隻能追上去,在竹安旁邊小聲說:“你喜歡吃什麼零食?醫院住院部有一個地方存了些零嘴,等會我去給你拿過來,你别生氣了……”
“真的?”竹安扭頭瞥了陸有道一眼。
“真的啊,我錯了。”陸有道雙手合十拜了拜。
竹安想了想,不生氣了,朝陸有道認真的點點頭:“那好吧,但是要記得拿來。”
雲賀在前面看的一愣一愣的,等竹安走過去,立刻竄到陸有道旁邊,一攔他的脖子,湊過去小聲說:“喂喂,什麼情況啊?”
“沒什麼情況,他看起來像個小孩似的。”陸有道笑了笑。
“真的假的啊……”雲賀話沒說完,從陸有道領口瞄到了零星一點兒銀色的東西。陸有道也注意到了,他把漏出來的銀色小挂墜塞回領子裡,又笑了笑:“真沒什麼,他應該是條竹葉青蛇吧,以前在電子書上看到過,挺漂亮的。”
雲賀沒再說什麼,将信将疑的放下胳膊,一行人繼續朝前走。
雲賀抽了抽鼻子,總感覺越往前走,空氣中的濁氣就越重。他問其他三人有沒有聞到,又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我沒有聞到,但是我能感受到,這裡的空氣中充斥着危險。”钴藍腿上的感知毛都豎了起來,他偏了偏頭問:“你聞到了什麼?”
“我不知道,我不好形容,我也不知道這是一種味道還是一種感覺……”雲賀擰着眉比劃了一下,“或者說我跟你一樣,感知到了某種危險。”
其餘三人聽完眉心都擰了起來,如果之前雲賀看到的詭異笑臉是看錯了,那現在隻有雲賀能聞到的這股氣味又該作何解釋?
“是幻覺嗎?”竹安問。
钴藍搖了搖頭:“應該不是,如果隻是幻覺,那麼我就不會感應到危險。”
“你怎麼能保證,你不會受到幻覺影響?”雲賀追問。
“因為我受過這方面的訓練。你太緊張了,會影響到你的判斷能力,放松一些。”钴藍冷靜地說。
“我……對不起,我剛剛有點兒沖。”雲賀捏了捏眉心,“抱歉。”
“沒事。”钴藍按住耳麥:“裡德,你能監控到前方情況嗎?”
“藍隊,根據我目前的監測,你們前方……是空的。”
“空的?”四人同時開口。
“對,再遠一些我就無法探測了,但是你們面前的幾間病房裡,都是空的。”
四人面色都是一凝,“難道是剛才那一撥就把感染者都打完了?”竹安問。
陸有道搖頭:“不太可能,我記得這裡的病患不止那些,前面病房都是一些做義體移植的病人,他們有的還沒和自己的機械義體融合好,所以行動不會那麼敏捷。”
“目前我們隻能走一步看一步。”雲賀說完拍了拍靈鶴,靈鶴抖了抖翅膀,飄下四片羽毛。
雲賀把羽毛分給衆人,讓每個人都貼身存放。然後雲賀催動羽毛裡的靈氣,一層若有若無的藍色靈力均勻的包裹在四人身上。
“這是……一種辟邪固元的法術,不知道有沒有用,聊勝于無吧。”雲賀說。
四人再往前行時,每個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時間走廊裡安靜的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拐角近在眼前,突然钴藍腿上的感應毛一豎!他拽着旁邊的雲賀猛地俯下身,幾乎同時和耳機裡的裡德一起吼了一聲:“危險!”
轟——
一個碩大的拳頭砸在剛才雲賀钴藍站過的位置,若不是钴藍感應到了危險提前躲過,他們的腦袋就要被砸成一顆壓扁的山楂糖葫蘆,趙叔燒烤攤冬天會賣的那種。
“我操!小心!”雲賀順着钴藍下壓的力道就地打了個滾,然後伸手從钴藍腰間抽出他的佩刀,從地上躍起朝着拐角處伸出的狠狠劃去,硬生生刮下一片腐肉。
被砍下來的肉片在地上抽搐,像一條活蹦亂跳的蛆。
拐角後傳來一聲怪異沙啞的怒吼,钴藍扯起雲賀衣服後領往後拽,四人一隻退到距離拐角數米開外。
就見一個巨大的,扭曲的人型,從拐角處走了出來。甚至都不能稱之為走出來,簡直可以說是在地上蠕動着往前進。
這個東西是由無數個人組成的,他的“頭部”由好幾個頭骨和爛肉揉合成一團,不知從哪裡來的斷掌和面皮融在一起,手指還在不斷痙攣。它的軀體也由各種人體器官和機械義體構成,像是被丢進攪碎機之後倒出來,再随意的捏成了一個“人”的形狀。
它身上的無數眼睛,機械眼,原生眼,一起盯着他們四人,身體上遍布着的嘴裡流淌出黑色的膿液。它站在原地靜了片刻,突然爆發出一聲嚎叫,就朝着四人沖撞過來!
“小心!!快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