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以為上幾層遇不到他們，是因為都撤離了。但是現在看來，他們在地下實驗室的概率會更大。”陸有道邊走邊說。

“負一層用醫生的身份ID卡就可以刷開，負二和負三則需要更高權限。地下三層是不允許病患進入的，但……如果他們真的沒有撤離的話，我不能确定他們中是否有幸存者。”

雲賀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天意。”

四人開始往電梯口走，路過旁邊一個開着門的房間時，雲賀下意識往裡瞄了一眼。

“哎陸子，這些是幹什麼的啊？”雲賀指着屋子裡的幾個巨大罐子似的密封艙問陸有道。

陸有道沒往裡看，路過雲賀時，順手攬着他肩膀往前走：“都是焚化爐，不是什麼好物資，别惦記了。”

“哦哦，”雲賀點點頭，旁邊的竹安湊過去看了一眼，又飛快的爬了回來：“陸醫生，把這種東西放在大廳裡有什麼講究嗎？”

“那倒是沒什麼講究，”陸有道解釋說：“醫院第一例感染者死而複生之後，公司就立刻弄了這些過來。”

“這倒也是個辦法，”裡德說，“摧毀肌體确實是最直截了當的解決賽博感染病的方式。”

“不過以這場末日的崩壞速度來說，這個辦法還是有些不夠看了。”雲賀跟在钴藍身後進了電梯，按亮了負一層。

“對了，”雲賀突然想起在這兩層裡他沒有釋放靈蝶探查，立刻擡頭問剛進電梯的陸有道：“大廳那邊兒的備用電梯和安全通道你們檢查過沒？”

“放心，我檢查了，确定沒有感染者。”钴藍站在雲賀旁邊，稍微低一點頭就能看到雲賀的發頂，“雲道長今天靈力消耗已經很多了，地下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還是保存一些體力比較好。”

雲賀唔了一聲表示知道，但他總覺得好像哪裡有點兒不對勁，可是要讓他細說的話，他也說不清這種感覺到底從何而起。

電梯停在了地下負一樓，裡德一邊操控電源調度一邊說：“從負一層開始，有很多房間的電源是自供電系統，并且地下的面積比地上小了很多，這裡的電源已經可以保持常亮了。”

“好的收到，大家還是要保持警惕。”钴藍對着耳機說了聲收到。

雲賀活動了一下肩膀準備按梯門開關，竹安突然湊近陸有道，問了一個他一直都想問的問題：“陸醫生，你們醫院為什麼要把窗戶都做成深色不透光的？”

陸有道笑了一下：“醫院的玻璃是一種很薄的屏幕，平時會播放一些藍天白雲的自然場景，據說能舒緩病患緊張的情緒，促進恢複。”

“有用嗎？”竹安又問。

陸有道搖了搖頭：“誰知道呢，或許吧。”

“要我說那種東西沒什麼用，也就是公司為他們新的屏幕産品做推廣罷了。”雲賀手指移動到電梯門的按鈕上：“準備一下，要開門了。”

電梯門叮咚一聲，四人都繃緊了神經，做好了準備面對感染者突臉。但梯門打開後，四個人都愣了一下。

負一層入目就是刺眼的一片純白。

純白的地闆，純白的牆壁，似乎不沾染一絲灰塵。

雲賀疑惑的扭頭看钴藍，钴藍也是擰緊了眉心。

钴藍往外走了一點兒，他把蛛腿尖端的爪子收了起來，走在地上幾乎聽不到聲音。

但這裡實在太安靜了，走廊純白色的牆面似乎把這種寂靜無限放大，雲賀甚至感覺自己聽到了钴藍蛛腿上的藍色絨毛相互摩擦的聲音。

钴藍在外面觀察了一下，他蛛腿上的絨毛能感受到周圍環境的細微變化，但此刻他的感應器管卻像失靈似的，毫無動靜。

陸有道剛想跟着往外走，雲賀伸手攔了他一下，自己走出電梯站在钴藍旁邊，直接釋放了靈鶴。

靈鶴從他身邊飛起，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處。雲賀雙手掐訣，閉目接受靈鶴共享的五感。钴藍看了他一眼，取下背着的脈沖步槍，拉開安全栓，替雲賀警戒四周。

雲賀突然眉心一皺，渾身緊繃了一下，他雙手修長的機械手指快速掐了幾個訣，走廊的另一側傳來感染者痛苦的嚎叫。

钴藍看了雲賀一眼，正要往安全通道那邊走，就見淺藍色的靈鶴飛了回來，落在雲賀身邊開始梳理羽毛。

雲賀緩緩睜開眼，他的機械眼泛着一點點淺淡的藍光，這是頻繁消耗靈力留下的痕迹。“走廊是空的，前面有一個分叉口，一邊是安全出口，裡面還有幾個感染者，已經被我解決掉了。”

“不過岔路的另一邊是一道隔離門，把前面的區域隔離起來了。這扇隔離門居然用了隔離材質，我的靈鶴過不去。”雲賀伸手摸了摸靈鶴的腦袋，中斷五感連接，扭頭看向陸有道。

“這裡的基礎設備還沒有斷電，我剛才看到了還在工作的清潔機器人，這麼幹淨應該都是機器人的功勞。”

陸有道聽完後也從電梯裡出來，他走到拐角處看了一眼，扭頭對其他三人說：“這裡的布局和樓上不太一樣，隻有一道電梯，另一側是安全通道，隻有通過隔離門之後才是化驗室之類的區域，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