钴藍皺起眉，停住腳步站在原地感受了一下，但什麼都沒感受到。

雲賀在他身後輕輕碰了碰，“操縱台。”

雲賀感覺自己的頭皮都要炸開了，他在剛剛一瞬間，感受到了之前在醫院裡遇見過的那種濁氣，就在剛才自己和钴藍待過的房間裡。

那種在醫院裡感受過的濁氣，又一次出現了，看來這種情況的發生并不是沃金療養院的特例。

雲賀散開靈力認真探查了一下，可能是距離實在太遠，感受的并不是特别真切，要不是這兩天外出收集物資被鍛煉的格外敏感，雲賀估計自己都察覺不到。

裡德在耳麥裡等了半天沒收到回複，試探性叫了兩聲藍隊，钴藍沒有說話，在耳麥上有節奏的敲擊着。

雲賀留意了一下，發現這種敲擊頻率跟她曾經聽過的任何一種都不太一樣，于是作罷，專心思考應對樓下潛在危險的對策。

敲擊聲結束，裡德那邊陷入了沉默，好一會兒才說：“我的建議是盡量繞開這個很危險的感染者。”

“你們佩戴的神經電流檢測器有距離限制，那東西離你們太遠了，我無法檢測到。但如果雲道長已經感受到了之前的那種濁氣，外加你們遇到的那些很奇怪的感染者……我隻能說情況應該不樂觀。”

雲賀不會恒星的暗号，他擋住嘴貼着麥，盡量說的很小聲，“我們現在還在二層，這裡層高将近二十米，我們隻能通過電梯才能下去。”

雲賀認真思考對策，所以沒注意到他說話的時候，钴藍在他旁邊突然打了個小小的激靈，還揉了揉耳朵。

“哪怕我們不乘坐剛才的電梯，換一個電梯，也還是會從一樓穿過，如果我們沒有負重的情況下，逃脫倒是沒太大問題，但我們現在身上負重太多，移動靈敏度已經大打折扣了，很難保證那個玩意兒不會發現我們。”

钴藍擰眉，他确實也是考慮到這一點。這一箱物資标簽上寫了重約三百一十公斤，介于自己身體強度遠高于雲賀，所以之給雲賀分擔了近五十公斤，自己則背了二百六十公斤。

這個重量對于他來說并沒有到特别累贅的程度，但對行動能力還是會産生一定的影響。

跑，不一定能跑掉，直面進攻，也不知道那玩意兒到底是什麼來頭。雲賀擡起手腕光屏看了一眼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

這麼耗下去不是辦法，雲賀擡手翻轉掌心朝上，一隻體型非常小的靈蝶繞着他轉了兩圈，最後落在他的手心裡。

這隻靈蝶翅膀比其餘的小了不止一點兒，跟一隻光團子似的。雲賀托着靈蝶送到钴藍面前示意他快看，钴藍不明所以，雲賀另一隻手懸在靈蝶上方，晃晃手指做了個撒仙塵的手勢：“布靈布靈……”

钴藍沉默了一下，看到雲賀眼睛又一次散着藍光，默默歎了口氣，但還是很捧場的拍拍手鼓掌。

手心上的靈蝶周身藍光逐漸收攏進體内，從一隻半透明狀的靈體變成了一隻有實體的淺藍色小蝴蝶，它抖了抖翅膀重新飛了起來，融進黑暗裡幾乎看不見了。

“靈體分離本源後就能把光線收起來，這樣不容易被發現。”雲賀并起二指，在半空畫了一道符，附在靈蝶身上。“但分離本源也會讓我無法再同它共享五感，隻能通過附着在它身上的陣法感受個大概了。”

“聽起來和監控差不多，雲道長這項技能簡直可以省下一大筆部署安防的資源。”裡德語氣裡帶着點兒躍躍欲試。

“那這些資源怕是省不了，”雲賀倒是坦然，“我修為不夠，隻能分離出這種小型的靈體，撐死就是蝴蝶啊螞蟻啊這種，而且維持的時間不長，我沒辦法為它們鑄命丹，所以過一會兒就得散了。”

“這樣對你的身體會有很大負擔麼？”钴藍對周邊事物的感知能力比之前更強，也可能是因為他體内還有雲賀留下的一部分靈氣，與靈蝶同宗同源，所以很快就從黑暗中尋找到了那隻小蝴蝶的蹤迹。

“一隻問題不大，比起這一點兒靈氣消耗，弄清楚現在樓下那玩意兒到底是什麼來的更重要。”雲賀不在意地擺擺手，“這邊兒高度還是夠的，不管是什麼玩意兒都不太可能直接飛上六樓來，它在明我們在暗，先探探虛實也好心裡有個底兒。”

這确實是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钴藍點頭，“好，注意安全，需要我做什麼？”

“那倒不用，非要說的話幫我警戒一下四周，等下我注意力估計不在這兒，”雲賀找了個靠邊的貨架取下背包放在旁邊，自己雙腿盤坐在地雙手掐訣開始運氣，看钴藍一臉嚴肅，忍不住打趣：“我的性命安全就交給你了，你可要保護我啊，藍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