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什麼花紋呢?”
我喘着氣起身,将同樣有些濡濕的頭發往後别去,看着那介于鎖骨之間,在阿信的右側脖頸處浮現的隐秘紋路。
像是花又看不出來是個什麼。畢竟我這個人,似乎天生就沒有藝術細胞。
在這裡的話,是處于可以遮掩但是一旦松懈就會不小心露出來的部位。
總之,就算是我的一個小小心機吧。
不會過于高調,但是又可以充分滿足了我那駭人的占有欲。
“也沒到駭人這種地步啦。”伸手摸向自己剛剛還血糊糊一團糟糕的傷口,信好奇地碰了碰。
“我好像看不清楚。……是和小七你這邊的傷痕一樣嗎?”
信看着我已經與一般人無差的胸膛,原本空洞的地方已長出新肉,呈現出傷口愈合後與其他皮膚有色差的狀态。
隻不過因為不規則的裂隙的關系,長出的形狀就像花瓣一樣。
“為什麼手沒有恢複原樣?”
信皺緊眉頭:“是不是能量還不夠?小七,再來!”
“大概需要一點時間。”我看了看已經到強弓之末的人:
“阿信你已經不行了吧,還是休息一下。……阿信?”
某人氣鼓鼓地看了過來:“小七,你難道不知道對一個人說不行反而會激發他的勝負欲嗎?”
“如果可以的話,還請你停止這種身體機制呢。”
整理好着裝的我站起身,向着還無力的人伸出手:“你還行嗎?需要我背你嗎?”
“小七!”
大概是男人的基因中天生就對“不行”兩個字有什麼特殊的反應,軟趴趴的人努力撐起身體,有些威脅地瞪了過來:
“哼,哼,就,就這種程度,才哪到哪。”
“是嗎?那就快點回家吧。……信?!”
逞強的人沒有支撐好自己的身體,就這樣滾下了座位,有些狼狽地在地上喘息着。
……不對,這個狀态,明顯不對勁。
可是剛剛都沒什麼意外發生,為什麼到現在才開始排異反應?
“嗚……我,我沒事。”哈着氣的人努力撐起身體,“隻不過,有點熱……”
我擔心地靠了過去,掌心下的皮膚與剛剛相比異常地灼人。
我閉上眼睛細細檢查了一番,并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
“哈……嗚。好舒服。”
信像是抱着大号玩偶一般将我圈進懷裡。“小七,小七……”
淩亂的呼吸在我的脖頸處散開,我擔憂地将手覆蓋在那顆腦袋之上輕柔地拍打起來,試圖以此帶來一絲撫慰。
然而這個舉動就像一個開關,我的面前發生了始料未及的變化——曾經隻在我夢境中造訪的形象,此刻正鮮明地呈現在我的眼前。
“啊……嗚。”熱度漸漸趨于平穩,為此發出舒服喟歎的人在體會到我無聲的巨大震撼之後,有些疑惑地擡起了頭,看了過來。
于是……
“小七?”
那頭金色的毛發上,同色系的狗狗耳朵聳立了起來,不安地往後滑開,像是在監聽着行動一般顫動着,而其身後的尾巴仿佛也受此影響,随之輕微地左右擺動。
……這……這是什麼?!!
“毛,毛茸茸……”
為什麼?!
變異?!!
跟圭介一樣?!
不過,為什麼是狗?!
“阿阿阿、阿信……”
糟糕了,糟糕了,糟糕了。
簡直太可愛了!!!
眼前的景象實在是太具有沖擊性,直接把我的言語系統以及思維邏輯都幹崩壞。此時的我就像中了病毒的機器人一樣,除了豎起手指顫抖着身體之外做不出任何舉動。
“诶?!”信驚奇地往自己的腦袋上摸去,卻發現自己的手感與平時大相徑庭。
“……肉墊?……不是吧。”信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可喜可賀的是,身體和腿還是正常人的樣子。
産生變異的,似乎隻有從手肘往下的部位,就像獸人的前肢似的。以及,頭上的耳朵和尾骶骨處的尾巴。
“别别别擔心,冷靜冷靜下來,我我我會想想想辦法的。”我伸出手不住地顫抖着。
“那個,小七,該冷靜的好像是你?……?——诶?!等等……!”
我果決地朝着我的目标出手。
與人耳稍顯不同的耳骨柔軟且具有彈性,合攏五指也不能夠将之完全納入掌中,背面的絨毛軟而細,像是陷入雲朵一般的手感良好。
我逆着毛發生長的方向,從耳根處揉捏至耳尖,再從耳尖處往内裡揉捏。
“所、所以,現在,現在就暫且讓我,摸……摸摸。”
薄薄的耳朵内側與背面相反,隻有一層稀薄的絨毛附着着,仔細湊近觀察甚至能依稀看到一點健康的血色,帶着粉嫩可口的光澤。
“欸?!等、等等,小七——啊!”
我的拇指順從我的心意快速地往下一滑,好奇地往裡探索着。
于是,被我猝不及防地往内裡抵住耳窩的人不免發出了一聲急促的驚叫,就像是從喉嚨底部擠出來一樣的性感沙啞。
像是無力支撐自己的身體一般,信又重新倒了下來。也因此,身後的尾巴就此映入了我的眼簾。
差點忘記了,還有尾巴……
“不,别!嗚……等等,住手……住手啊嗚……”
像是被掐住了弱點的幼崽一般,信無法做出任何有效抵抗,在我的舉動之下伴随着淩亂的喘息,喪失了平時的勇猛。
軟乎乎,蓬松的尾巴就像一塊大号毯子一般,油光水滑,足有半人長。摸起來和迪路獸的仿真貓尾完全不一樣,像棉花糖……好柔軟……
我松開蓬蓬的尾巴尖,順路将信聊以慰藉,試圖阻止我的狗爪子拿起來,新奇地捏了捏。
“嗚呃?……小七,不,不要了。停、停手……”
為了避免在無意中傷害到我,信在看到爪子長出尖銳的指甲之後便将之收了起來,而此時這指甲也并沒有發揮出本應有的作用,而是在我一按一壓的動作下,重複着收起彈開的舉動。
……好有趣。
不僅肉墊粉粉嫩嫩,□□彈彈,還能做到這種事……實在是太有趣了!
我不禁捏着肉墊用拇指打圈摩挲起來。
左手肉墊,右手尾巴。這是何等的至福!
“嗚……小七,我難受。所、所以,拜托了,停手吧。”
像是要逃離似的,信竭力将自己的軀體往外撤離,口中含糊的音調往往在即将吐露出來之時被我的動作打斷,轉而在鼻腔處哼出。
宛如幼犬的撒嬌一般,顯得甜蜜而誘人。
這種反差……在平時根本就見不到……
觸覺探知不出任何負面情緒,反而被激起莫名欲望的我沖昏了頭腦,無視了信的懇求,再次聽從自己内心深處的好奇。
我的右手順着毛發生長的方向往上觸摸,在生長出尾巴的地方新奇地上下磨蹭了起來。
“啊嗚!别——!嗯哼……哈啊~,嗚……。”
信猛地将身體反弓,右手成爪狀,彈出又黑又亮的銳利指甲,左手在地闆上劃拉出長長的刮痕,刺耳的聲音将那脫口而出的喊叫淹沒。
瞪大了眼睛的信用控訴的眼神看了過來,潮紅上湧,用力咬緊自己下嘴唇的信,将沒有骨氣的聲音牢牢鎖住,羞恥地閉上了濕漉漉的雙眼。
被這意外打破了意亂情迷buff的我回歸了理智,有些慌張地松開了手,想要試探地拍拍信的身體卻又不敢觸碰。
“阿信……”我弱氣地叫了一聲。
眼前的軀體像是僵化了一般一動不動,原本聳立的耳朵宛如掩耳盜鈴一樣緊緊地貼合在腦袋之上,似乎這樣就可以抹去這個現實一樣逃避起來,隻餘下那僵立的軀體還在細微地顫抖着。
我看着仿佛想要把自己的存在感完全消滅的人坐立難安了起來。
也、也許,現在我應該體諒一下無力化的信,由我來消失會比較好。不過,雖然我是想這麼做的。可是,現在在信的身上好像有奇怪的味道飄散出來了……?
果然,還是得稍微地檢查一下……咦?
意料之外的,我摸到了空氣。
“唰”地将眼睛重新瞪大的人取回了身體的控制權,手掌撐地蹭蹭蹭地往後退去。
在狼狽地翻了個身之後,阿信勉強地左右搖晃着站了起來。伴随着急匆匆的一句“我去一趟廁所!”,阿信以身體的極限速度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唔,這樣看來,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
“我回來了……”
不知為何往自己身上噴了至少有半打清新劑的信,帶着一股半死不活的氣息,避開了我的眼神,用萎靡不振的語氣向我打了個招呼。
“你這是在幹什麼?”
“啊,歡迎回來。”我躺在地上,看着信蹲下了身體。
“稍微出了點狀況,我好像不能動了。”
“诶?”
“正确來講,我的神經好像錯亂了。”
“诶诶诶?!怎麼回事?喂,你要是想用這種招式博可憐可是沒用的喔,我是不會輕易原諒你的!”
信氣悶地舉起爪子彈出指甲,威脅性地在我眼前晃悠起來。
唔,真可愛啊,肉墊。
“你這家夥!居然還這麼不老實!”
視覺中的狗爪子失去了蹤影。像是遭受到了性騷擾一般,信氣急敗壞了起來。
“不,我不是在開玩笑啦。剛剛我想起身,結果不知為何腿反而動了起來。失去平衡的我摔倒了,想要爬起來結果是向空氣擊拳……我在想,是不是和你的變異一樣,我也有了後遺症呢?”
我皺起眉頭:“除了臉部可以操控之外,我身體的其他部位似乎都神經錯亂起來了……啊,對了,既然你來了,不如幫我聯系一下沃爾特吧。”
也不知道體檢能不能查出什麼東西來。
難道說,這就是在身體内部缺斤少兩的狀況下強行結契的後果麼?這可麻煩了,不論是我還是信,接下來可都還有重要的行程。
信歪了歪頭,并沒有聽從我的建議,反而像真正的犬類一般,在我身上嗅聞了起來。
“沒有什麼問題呢。”
咦?
“小七忘了嗎,我們跟那些人可不一樣,不是傳統的模式。所以,我能夠探知到小七身體内部的信息,如果内裡的存在欠缺了什麼的話,我可以及時将能量轉換,填補上去。”
信将身體退開思考了一瞬:“剛剛我在廁所也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并沒有發現什麼問題,要說有什麼特别的,大概就是能夠體會到能量在沖刷之時的轉換。
也就是說……嗯,是延遲反應之類的吧。”
嘛,畢竟是赝品。盜版的操作系統會有延遲反應這個說法好像也可以接受?
“這個,要持續多久呢?”
“按照我的體感的話,大概需要一天吧?還有,小七是獨一無二的哦。”
信用收起指甲的爪子戳了戳我:“再貶低自己我會生氣的。”
不如說,這更像是一種獎勵。要是真的生氣往我的臉上扇爪子就更好了。
“你在想什麼呢!我才不會做這種事情!”
信有些受不了地将肉墊往我的額頭上拍去,勉強地實現了我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