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在對決之前和佐野萬次郎見一次面。
但這個想法要是被圭介知道的話,絕對不會被允許吧。可是……
那家夥,雖說是将對戰挂在口邊,内心深處還是抵觸的吧。
要是能在關起門來的情況下将事情解決就好了。
所以,我準備了挑戰書。
雖然我也有想過直接找上門,又或者拿出弓箭把挑戰書綁好射出之類各種各樣的方案,但是我記得佐野家似乎還有一個年齡頗高的爺爺在——嗯,就是教導圭介的那個老爺爺。
老人家心髒不好還是不要吓到人家了。
于是,這個很有武士作風的方案就被我放棄了,而且,那樣騎臉輸出也不利于我之後的計劃。
雖然我做好了切磋的覺悟,但還沒有想到魚死網破的地步。
“等等?!等等等等!”
佐野艾瑪嘴裡車轱辘地叫我等等,卻始終沒吐出要我等等之後做什麼的話語。
“你要不要冷靜一下呢?”我将桌面上的果汁推了過去。
難道說,很少有人像我這樣直接遞交挑戰書嗎?依照他們所說,挑戰佐野萬次郎的人應該很多吧?
……唔,不過,挑戰書要讓人轉交的确是挺奇怪的。而且,我還是女生。
估計對面的這個人也沒有經驗吧。
“奈落醬,和場地……不是情侶,嗎?”
遊走的佐野艾瑪終于找回了理智,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
“嗯?”
這個問題和現在的情況有什麼聯系嗎?還是說,這個人不知道自己的哥哥現在和圭介鬧翻了?
嗯,也是有這種可能的呢。
這可糟了,總不能這樣直接對着可憐可愛的美少女說我要和你哥哥打架吧……
而且,就剛剛發生的事,我好像也不能否定我和圭介的情侶關系。
“關于這個問題嘛……怎麼說呢,有點複雜。”我沉吟了一會,
“所以我才想讓你轉交。畢竟,我不想被圭介知道。……可是,果然……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努力一下試試看。”
“——!!!”
我一臉迷惑地看着艾瑪保持着震驚的表情,一副刷新世界觀,重啟大腦的樣子。
“真厲害啊……”
不知為何,艾瑪發出了感歎。
“雖說曾想過上門當面交給他會不會好一點,又或者直接借着這個借口,把他約出來好好談一下。但我最近被看管得很嚴,有點抽不開身呢。
……嘛,由你來轉交也是可以的。”
“那怎麼行呢!”
艾瑪激動地拍了一下桌子:“這可是人生大事!你等等,我現在就給Mikey傳郵件!”
随即,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少女塌下肩膀頹喪起來。
“啊,但是他這個時候好像在兜風?應該不會看手機郵件……。不不不,萬一呢!”
真是的,每天不是兜風就是打架,到底有什麼好玩的。連這種事情都錯過,真是笨蛋!
抱歉啊,奈落醬……嗚嗚,真是太可惜了!”
“……?”
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對方在氣憤什麼,但總之先把事情推進下去吧。
“沒事的,反正等下圭介就回來了。要是碰上了也挺尴尬的。”
“有什麼,我會叫Draken把他帶走的!”
……欸?你剛剛那副憂愁的樣子可不是這樣說的啊。
“場地也真是的,也太輸不起了吧!啊……話說回來,”
艾瑪的眼睛散發出八卦的光芒:“那個!我聽說,Mikey最近和場地好像有了什麼争端,鬧得很厲害。難道……?!”
嘛,雖然我知道你很激動,但你能不能先别激動……
我一頭霧水地阻止了某個開始自燃的少女。
“那個……?雖然不能說和我沒什麼關系,但我覺得……”
“果然,你是有什麼秘訣的吧!請教教我!”
艾瑪将手撐在桌子上,眼睛亮閃閃地逼近我。
“……?”
“你不是運動服的神,是戀愛的神啊!”
“???……欸?”
到底為什麼話題突然拐到這方面來了?
“不,不如說,請收我為徒吧!師匠!”
佐野艾瑪一臉熱情地傾身過來,握住了我的手。
“……?!”
“居然想要親自上門送情書,糟糕,太厲害了吧!我要是有你一半的勇氣的話就好了。”
艾瑪舉起我那個粉紅色信封的挑戰書,像是舉着什麼稀世珍寶一般:
“而且,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女孩向Mikey遞情書欸!那個Mikey啊!
嗚嗚。Mikey,太好了……”
為什麼熱淚盈眶起來了?
好像擔憂兒子找不到對象的老母親一樣……那個人的形象到底是有多糟糕?
我就說,為什麼從剛剛态度就奇奇怪怪的,原來是誤會了。
事到如今,還是先解釋清楚吧。
“情書?不,這是挑戰書。”
“對!沒錯!戀愛就是戰争。不愧是奈落醬,居然身體力行地實踐着,真厲害啊。”
艾瑪将我前不久說過的話念了出來。
所以說不是……。
這算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嗎?
我嘗試開口解釋卻完全被少女搶奪走了話語權。
“呐呐,奈落醬是在哪裡見到Mikey的?”
——正确來講,還沒見到過。倒是在某個抖M的回憶裡見了好幾次。
“雖然說他在我心中是個很好的人啦,但是怎麼說……我們學校的人基本都很怕他呢。還有,他的性格……也不像是會受到女生歡迎,該說是還沒開竅麼?
呐呐,到底是怎麼迷上的?”
——所以說,并沒有迷上。
糟糕,我好像打開了什麼開關了。
完全找不到插話的間隙。
“為什麼艾瑪醬會認為這是封情書呢?”
我咬着吸管,在艾瑪停止連續的問話後瞥了一眼桌邊的信。
“嗯?這除了情書還能是什麼?”
佐野艾瑪用肯定的口吻說着,一臉的理所當然。
“……這怎麼看,都隻能是挑戰書啊。”
佐野艾瑪眨着純真的眼眸看着我,有些茫然。
我開始思考起來……這說明,有某一方的認知發生了偏移。
“用粉紅色信封裝的……全都是挑戰書。不是嗎?”
我在回憶宮殿中拽出了一抹昔日的流光:
“有一段時間我的鞋櫃裡總是被塞了一堆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拆開一看寫的也盡是挑釁之語。
我拿回家想要問問我的姐姐怎麼處理,姐姐大人說,粉紅信封裡裝的,隻能是挑戰書。
……所以,宣戰用的挑戰書要用粉紅信封裝起來,不是約定俗成的事嗎?”
“……欸?”
艾瑪看了看我,再看了看信:“欸?!”
“也就是說,這是真的……挑戰書?”
像是壞掉的撥浪鼓一般,佐野艾瑪左右搖着頭在我和信件之間來來回回:“不對啊?!你要挑戰什麼啊?!”
“所以說……稍微有點複雜。但是,信件裡有好好說明了,他看了就會知道了。”
為了顯示莊重,我可是用火漆封緘,還印上了有着Peke J大頭與SW字眼的LOGO。
嗯,至少我的誠意有傳達到了吧?
佐野艾瑪一副反應過來的樣子,“這算哪門子的約定俗成啊!奈落醬,真正的約定俗成是——
用粉紅色信封裝的,隻能是情書啊!!”
“……欸?”
這下子,換成我眨着純真的眼眸,看向了佐野艾瑪。
“叩叩——”
玻璃被敲響的聲音打斷了已跑得十萬八千裡的話題,場地圭介臭着臉站在甜品店的玻璃櫥窗外看着我。
離着幾步遠的地方同樣伫立着表情不好的大塊頭,兩人的臉上似乎都帶上了不大不小的傷口。
看來結果依舊不盡人意。
“抱歉,看來我得走了。”
我略微困難地将鈔票從錢包中取出,“勉強你陪我真不好意思,這裡就讓我來支付吧。”
“等等啊!!”
少女尤為不放棄,抓住了我,“這肯定是那種挑戰吧!愛的挑戰!宣戰我要奪走你的心什麼的!”
“不,所以說……”
“不要啊,這可是難得的情書啊!”
佐野艾瑪一副不死心的樣子:“可能是Mikey第一封也是最後一封的情書啊!”
不,所以說,佐野萬次郎的形象在你的内心裡到底是有多麼嫁不出去的樣子?
就我所知,他好像吸引了很多人啊?應該說很有人格魅力才是……啊,對了,圍過去的好像都是不良少年。
嗯,那沒事了。
“我說,你們好像在說什麼很有趣的事?”
不知何時走到店裡的場地圭介,看着桌面上的粉紅色信封挑了挑眉。
“奈你要把這個給Mikey?嘿欸~”
“……!”
糟糕了,偏偏給最不能發現的人發現了。
“那個,我……”
“你可不要誤會了!”
将桌面上的情書“唰”地收走的佐野艾瑪倔強地說:“這和你沒關系,強扭的瓜是不甜的!是男子漢的話就要堂堂正正對決啊!奈落醬,你再等等!Mikey很快就會來了!你不是要和他談話嗎?啊……”
慌慌張張的佐野艾瑪成功地完成了自爆。
“那個……反正都這樣了!”
艾瑪閉上眼睛,破罐破摔:“不如索性等等把話說清楚吧!”
“這可不行。”
場地伸出手,從我的背後穿過,直接将我從座位上刨了出來,用軀體牢牢鎖住我,止住我任何逃竄的可能性:
“這家夥的時間是屬于我的。”
“——!圭介?”
被單手圈住腰部,攔腰抱起的我看着對方黑沉的臉色理智地閉嘴。
“不要那麼小氣嘛!”
佐野艾瑪還在不屈不撓地喊着。
“圭,圭醬……你受傷了,需要去藥店嗎?”
因着這近距離的姿勢,我倒是看得更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