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頭被從廁所間飛過來的肥皂擊中了。
“不要聞!!!”
說起來,那些東西買回來還是第一次使用吧。
信,一個人不知道可不可以呢。我可不想再收拾那麼可怕的廁所現場了。
“信……”
“不準過來!你給我好好待着!我自己就可以,不用你幫忙!敢過來你以後就不要想着摸摸了!”
已經意識到我想說什麼的信搶先開了口,從廁所中傳出悶悶的聲音,将我截留在原地。
“還、還有,不要再去在意那個味道了!!那是意外!”
水流聲嘩啦啦地響起,已經打開花灑清潔起來的信用行動回絕了我可能有的任何疑問。
嗯,一如既往地反應激烈。
所以……果然是我的手法有問題?
……
“那,我出門了。”
清晨破曉的陽光穿破雲層,信将背包拿上,站在玄關處摸了摸我的頭。
“要乖乖的哦。”
“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到機場?”
我看着信說道。
信的眉毛扭動起來,一副糾結的樣子:“……。不,果然……——?!小七?”
“那,稍微再抱一會吧。”我将頭靠在信的胸膛,雙手環抱住他的腰:
“你是想和我再待一會的吧?”
“唔!!”信不由得僵住了身子。“那個……嘛,的确是這樣。”
但是卻不想我跟去機場送行。
真是笨蛋呢。
“信。”我将頭埋入了這個令人感到安心的胸膛之中。
滾燙的,炙熱的,就像接受了充足日照之後暖洋洋的被子。
因着這段時間住在一起的緣故,久違地,彼此的身上再次泛起了相同的柔順劑清香。
明明是相同的底色,卻因着不同的個人特色延展出微妙的差異。相互糾纏,密不可分。
這樣子,就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隻有彼此相互依偎的日子。
“我等你。”
我擡起了頭,注視着信的眼眸輕輕地笑了起來:“要快點,快點回來哦。”
“……!…………。”
那雙在常人眼中總是顯得兇惡的黑眸,輕輕地,漾起了溫柔的波光。信伸出手,将我重新擁入懷中。
“嗯。……嗯!我會的。”
将我放開的人吸了吸鼻子,嘴角忍不住向上揚起,信的臉上綻放出了比陽光還刺眼的笑容。
在我反應過來之前,信的雙手已經捧住了我的臉頰,低下了身子。
“啾。”
“——!等?欸……?”
我被猝不及防的襲擊打懵,在反應過來後有些害羞地後退了幾步,“笨、笨蛋,你在幹嘛啊?!”
我摸了摸剛剛被溫熱的唇所覆蓋的額頭,感覺熱氣正從此處不斷逸散,逃往全身。
“噗哈哈,小七的表情真可愛呐。”
我用手掌抵住了那隻還想要作祟的嘴巴,氣勢洶洶地瞪了過去。
“好吧,這裡也可以。”信得寸進尺地再次親了親我的指尖。
“!!等?!你再這樣可是性騷擾了!!”
“欸?!過分!明明姐姐大人就是這麼做的啊!難道第二就不能享受這個福利了嗎?!我也想要吻别啊!”
“這跟第一第二沒什麼關系吧!笨蛋!!!”
趁着我惱羞成怒之際,那人再次抓住了間隙——“啾。”
“那,我出門啦~!”
心情很好的人手腳極快地在最後摸了摸我的頭,丢下滿臉通紅的我逃之夭夭。
可惡,這家夥。
回來之後,不管他怎麼乞求,我都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絕對!絕對要把他的尾巴撸了個爽!
……
那麼,難得的休息,要做點什麼好呢?
在睡了一次回籠覺之後,我躺在客廳那隻慘遭蹂躏後,破破爛爛的沙發上思考起來。
因為信的強烈反對,我才把和不良少年幹架的日子定在了明天。
雖然對這邊的事他并沒有插手的想法,但那人,現在隻要是我會“劇烈活動”的事,神經就會異常敏感。
明明不過是小場面,并沒有什麼值得擔心的存在的說……
……。好安靜。
最近總是在連軸轉,像這樣一個人無所事事地發呆……嗯,十分久違了呢。
但隻是發呆的話,總會不自覺地思考起一些麻煩的事情……不好,今天我的大腦可不想工作。
既然這樣,不如單純地閑逛一下吧!就當是給自己休假了。
鑒于是休假,那麼,首先要避開熟人會出沒的地方。涉谷區out。
其次,新宿……呃,會讓我想起半間修二,好惡心,pass。
港區……一虎暫且在那裡落足。
欸,這麼說,我豈不是哪裡都不能去了?畢竟東京其實挺小的呢。
……就我總會在路上遇上各号有糾葛的人物來看。
嗯……幹脆跳出東京,去外縣吧!
神奈川還是大阪呢?
神奈川……?嗯……。好吧,就決定是你了!
我戴好手套,背上卡皮巴拉小背包,向着目的地而去。
……
“嗯……差不多也已經吃飽了。”
我在大街上毫無目的地閑逛着,像個觀光客一般拿着旅遊手冊,一邊按圖索骥地發掘着美食,一邊記錄下評價。
“那麼,接下來……”
嗯?怎麼覺得身後好像有很大動靜的騷亂?
*
呼嗯呼嗯,真厲害啊。神奈川的不良。
話說,為什麼我明明都跑到了縣外,還能在路上随機遇上不良幹架活動呢?
果然是因為我當上了不良首領的緣故?
畢竟,“總長”這個職位就是會有這種BUFF的吧。還是說,不良這種生物其實已經悄悄占領了地球了?
噫,後者的想法稍微有點恐怖了。就連空氣都變得微妙起來了。
我蹲在樹上,戴上小浣熊頭套,隻露出兩隻眼睛觀察着下面的戰局。
真可惜,本來我還想給阿信買個恐龍頭套的說。感覺他會很喜歡。
不過,這個人,不僅面相很可怕,實力也和面容一樣不可小觑啊。
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和人起了沖突的樣子。莫名其妙就打起來了,一點也不顧慮路人們的想法。
不良少年還真是無法無天呢。
……嗯?怎麼覺得這個形容有點像某個長發男子?
似乎是來了增援,源源不斷的人群向着中心的那個人湧去。隻可惜,人海戰術對這個人好像沒用。
一波又一波的人被毫不客氣地丢了出去。
嗯,也不知道圭介和這個人比起來,誰比較強呢?
……。不好,看來我的腦子還是沒從普通人轉換到總長的思維。
怎麼可以長他人志氣,不用想,我家竹馬肯定會是最強的!
他可是我的騎士呢。
“可惡!!”身形健碩的人異常暴躁地咒罵着,連帶着臉上那從頭頂貫穿到左眼的疤痕也猙獰了起來。
“都是你們這群家夥的錯!啧!可惡!!!”
無法抑制住自己怒火的人将拳頭砸向了身旁的樹體,嘩啦啦地,樹葉飄蕩起來,如雨般落下。
我連忙撐住樹幹,以防自己的身體被搖晃下去。
可怕可怕,這什麼力氣?和圭介一樣的違反常理啊?
“……。呼,冷靜。”
情緒似乎因着這一拳而抒發的人在深呼吸之後平靜了下來,
“沒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可能的。她已經……啧!可惡!呼……
……不要連你也被伊佐那帶跑了啊,笨蛋。”
不顧地上呻吟的手下敗将,兇惡的人看都沒看一眼,夾帶着一股難言的劇烈悲傷,踩踏着他們的“屍體”離去。
嘛,不管怎麼說,能這麼快解決真是幫了大忙了。
我從樹幹上跳下,抖了抖身體,将落在身上的樹葉甩開,踏上返回東京都的路。
這樣子,總覺得不是浣熊而是狸貓了呢。
……信,應該快回來了吧?
嗯,為了彌補恐龍頭套的遺憾,買束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