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真放啊!
王瑜趕緊跟着跑。
他以前坐辦公室,即使健身,也屬于好看不頂用那類。
而且他昨晚就沒吃飯,一大早又被叫起來拉練!
很快就落到最後面,和大部隊越來越遠。
情況很不好,頭止不住發暈,眼前一陣陣發黑,好像是低血糖了……
“汪汪汪!”
他回頭。
亮着獠牙的黑背犬一路風馳電掣,撒丫子在後面狂追,眼神别提多興奮了,就好像随時準備把落後的他撲倒在地撕咬成碎片。
恐懼成了最好的提神劑,他扭頭咬牙跑着。
就算很累很累也不敢停下,不敢回頭看。
汗水逐漸模糊了視線,他緊緊地盯着前面囚犯濕透的背心,無論怎麼拼命追趕,還是漸遠了。
他感覺黑犬獠牙已經咬到他的腳後跟了。
這不是錯覺。
一隻黑犬咬住他褲腳,剩下的一擁而上。
尖齒迫切刺入皮膚。
完了,沒想到自己的下場居然是被狗分食!
帶有節律,忽低的哨聲響起,本要發動攻擊的黑犬停止對他的撲咬,退開繼續往前追去。
王瑜原地趴着,胸膛劇烈起伏,沒力氣爬起來。
他還活着?
王瑜下意識擡頭朝哨聲方向看去。
隻見上方看台出現好幾個人。
吹哨獄警站立在一個人旁邊。
監獄長身着一襲量身裁定,垂墜質感的海藍色長禮服,腳踏一雙做工考究的高筒馬革棕靴,以一種閑适的姿态雙腿交錯而坐。
一頭醒目的白色卷發松松地束在腦後。
正居高臨下看着所有囚犯被狗追着跑。
表情淡淡的,好像在觀看一場不太精彩的演出。
身後有輕松寫意的腳步和嘲笑,“這破紀錄了吧,不到兩分鐘就被小黑它們追上了。”
“喂,起來!”
“我……”王瑜知道這是在說自己,“我……”他很努力,可手腳都在發軟,“我低血糖。”
他被踢了一腳,“沒死就滾起來!”
“嘿,注意點,監獄長在巡查!”
“真是廢物!”該獄警隻好把他拖到草地上,“你看着他,我去拿營養補充劑。”
補充葡萄糖後終于活過來了。
“你一會去哪邊監管?”
“還不是老地方,天天看着這些死老鼠,真是,今天監獄長巡查還得裝樣子……”
兩個獄警站着閑聊起來,語氣都很不好,王瑜怕惹事,移開眼,假裝什麼都沒聽到。
黑狗被牽走,囚犯停下四散,晨跑結束了。
艾澤尼爾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你還好吧。”
“有一瞬間我感覺自己要被咬斷脖子。”王瑜被他拉起來。
艾澤尼爾笑了,“今天監獄長來視察,他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意思是真有人被狗咬死過?王瑜捕捉到了這話中隐藏含義。
王瑜又朝看台看去,喬伊斯已經不見了。
“如果身體不舒服,我幫你叫獄醫來。”
“也沒那麼嚴重。”王瑜咽了咽口水,嗓子和肺部疼得厲害,一股血腥味。
“為什麼一大早要跑步。”他腳步虛浮跟着。
“監獄長為了消耗囚犯精力會安排很多體力運動項目。”
“我覺得不是在消耗精力,而是生命力!”
“剛來時候都這樣說,等過段時間就适應了。”
“希望吧。雪璃呢,她也跑了嗎?”
艾澤尼爾點了點頭,指一個方向。
雪璃正垂頭抱着膝蓋,孤零零坐在鐵絲網靠邊的角落位置。
大概感覺到有人在注視,黑黝黝的眼睛看過來。
看到她以後王瑜内心莫名安甯不少。
周圍都是四散休息的囚犯,在獄警監視下很老實。
“雪璃不穿囚服也沒關系嗎?”
王瑜早就想問了。
“雪璃是特殊情況,隻能特殊對待了。”
和雪璃彙合以後,三人朝着西南方通道走去。
王瑜終于從一大早的兵荒馬亂中得到了片刻喘息。
這裡是室内,有以假亂真的模拟環境,地上草坪是真的,躺上去很紮人,人造太陽光逐漸升起,照着人暖烘烘的。
“我們現在去食堂吃飯,一會要出工。”
艾澤尼爾雖然也流了一些汗水,可看起來精力很好,袖子底下肌肉鼓鼓脹脹,很結實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