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瑜在人群中看到了艾澤尼爾和雪璃，艾澤尼爾顯然也看到他了，正朝這邊走過來，站定後說：“王瑜，我有話想單獨跟你說。”

小七問：“他是誰啊？”

王瑜說：“室友。”

小七露齒一笑：“室友你好啊！”

艾澤尼爾：“……”

“你等我會。”王瑜跟着艾澤尼爾走到一邊。

艾澤尼爾看着王瑜，從礦場回來，能感覺出他的刻意疏離。

“本來想等會說的，跟你說的工作依然有效，還有，如果再遇麻煩，随時來找我，這句話也是。”

他眼眸溫柔，聲音低沉。

蔚藍色的眼睛宛如包容一切的海洋，每句話都像最動聽的情話。

可王瑜不會再胡思亂想了。

如果是以前，王瑜會很高興，可現在他卻聽出了弦外之音。

【如果遇到無法解決麻煩，你可以來求我。】

那麼代價是什麼？做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好，有需要一定，就提前謝謝你了。”王瑜模棱兩可的客氣說。

·

艾澤尼爾目送着王瑜和小七走遠，他臉上笑容淡去，眼中閃過一抹郁色，雪璃過來。

“你和王瑜哥哥吵架了嗎？”他眼神裡有幾分探究。

“沒有，隻是發生了點小矛盾。”他遊刃有餘的把額角無意垂落的金色發絲捋入。

恢複了一絲不苟的精英形象。

光從外表就有十足的安全感，成熟，内斂，可靠，溫雅。

把囚服一扯，換上西裝，就能上台演講。

“那個紅色頭發的人是誰？王瑜哥哥為什麼會和他一起？”

“這不重要，”艾澤尼爾從容說，“王瑜會回來的。”

他知道547777。

如果說王瑜需要導盲犬，那小七就是隻哈士奇。

能力是還可以，但就是個思想不成熟不穩定的冒失小鬼，根本不足為慮。

——

看着小七的勞動積分，王瑜覺得他能活着真是神奇。

“你是怎麼負幾萬！”王瑜震驚。

“因為我越獄失敗了嘛，喂！機器人大媽，多來點！”負債累累的某人看起來很樂觀。

有道是債多不愁。

監獄裡的打饅頭的機器人好像呆了一呆，小七像跟活人說話一樣對着它大呼小叫，機器人身上圍着圍裙，眼裡紅光閃爍，暫停一秒後機器爪轉動，給他瘋狂加餐，堆到小山高。

“可以了可以了！”小七呼停。

“你怎麼敢輕易判斷機器人性别？”王瑜在他後面端着空盤子忍不住問。

小七用手擋住，防止機器人聽到，小聲地說：“你看它剛才扣扣搜搜的。”

那是設定好的程序而已！而且就算被聽到機器人也不會報複你！

他無語看着機器人把小山高的餐盤遞給小七。

小七說，“謝謝你啊，機器人大媽，下次就照着這個量來就好了。”

機器人眼裡紅光繼續閃爍：“不用……謝，歡迎，惠顧。”久不用的發聲模塊很不熟練，聲音刺刺巴巴的。

設定程序讓它面對感謝必須要回應，盡管它對大媽兩個字捉摸不透，但機器人應該是再叫它沒錯。

沒有人和這些低能機器人說話，就算說話，也絕不包括謝謝兩個字。

誰會在炒完菜以後對菜刀和鏟子說謝謝？

小七還真是與衆不同。

王瑜回過神，“我請你喝營養劑吧。”

雖然剛住院扣了一千多積分，但這好歹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決定友情援助小七幾瓶營養劑當做早餐。

“真的嗎？”小七雙眼冒光，“大叔你對我真好，走走走！”

這是生怕晚了一步就把大款放跑了。

……

“我還以為你會請我喝最貴的。”小七拿着低價營養劑表情幽怨。

像遇到了把他哄騙到酒吧裡，結果隻請喝白開水的假大款。

怎麼了！他積分可是一鑿子一鑿子挖出來的！他還肉疼呢！

“不喝就還給我。”王瑜作勢要奪走，小七立刻舉高，“我又沒說不喝。”

兩人一口營養劑一口饅頭，窮的一目了然。

免費窗口發放的人工澱粉合成饅頭，口感特别差，要不是有營養劑和鹹菜簡直難以下咽。

“你這麼大窟窿要怎麼填補？”王瑜都替他急。

“拿日常獎金啊。”

“日常獎金？”

小七咽下饅頭，“勞動積分一般可以通過工作、日常獎金、私人交易和比賽獎金獲取。”

他掰着手指頭算，“我每天跑第一可以獲得五百，打工三百，在交易市場做點任務給人跑腿、再打比賽拿個前二十，差不多就夠了。”

這在外面多少是要頒個勤工儉學獎的。

“打比賽？打什麼比賽？”王瑜感興趣地問。

“每個月都會在操場上舉行比賽。什麼都有，你們可以買門票入場下注。”小七咽下饅頭，然後喝營養劑，一副餓瘋了的樣子，“鬥獸，鬥人，鬥機械。”

嘴巴裡塞得滿滿當當，口齒不清地說，“機要赢了，要素能拿到第一名，一天就有好幾十萬積分。”

果然是黃色和暴力并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