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南側,聳立着一座巍峨的雪山,此處山勢陡峭險峻,盤踞着神明也難以驅散的風雪,裸露的山石常年被冰雪所覆蓋,哪怕是正午的陽光也無法為這裡帶來些許暖意。
流浪的神明與他最初的眷屬順着風飛行,來到了這片冰冷的天空上。
“巴巴托斯,那裡似乎有奇怪的氣息,還有血腥味。”風之巨龍特瓦林壓低身形,逐漸降低高度,靠近雪山地面。
待它看清下方雪地裡的不明物體後,明顯遲疑了一下:“下面是兩隻狗和一個……人頭?”
“?”巴巴托斯順着特瓦林指引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兩隻警惕起來卻又受制于特瓦林的威壓不得不伏地嗚咽的黃色皮毛的巨犬。
血污和泥土将巨犬的皮毛染得髒兮兮的 ,它們身上還有不少或深或淺的傷痕。
在巨犬身後依稀可見一個被薄雪覆蓋的人類頭顱……
不,那是一個正在沉睡的少女。
“诶??”巴巴托斯拍了拍特瓦林的背脊,讓它止住下降的舉動,“特瓦林,等等,先别降落。”
伴随着他聲音的落下,雪地上轟然炸開大片金色的岩元素力,特瓦林警惕地展翅往上拉開了一些距離。
半透明岩元素屏障自雪地上出現,将冰雪以及特瓦林的威壓隔離在外。
屏障之内,兩隻巨犬紛紛直起身軀,喉嚨中發出威脅的低吼。
“……枕書、聽雨,不得無禮。”有些沙啞的聲音在巨犬身後響起。
穿着鄰邦款式黑色衣裙的白發少女形色狼狽,從被染成淡粉色的雪地上緩緩站起。
她的下身是一條黑色的蛇尾,蛇尾上是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此時傷口仍在隐隐滲出鮮血。
大約是原本的傷口由于她突然展開屏障的舉動再一次裂開了吧。
巴巴托斯心想着。
“很抱歉,唐突造訪,實乃冒犯閣下之領地……咳咳,望乞閣下見諒。”少女捂住嘴,忍不住咳嗽幾聲,鮮血順着她的指縫湧出,墜落于雪地上化作點點紅梅。
“看樣子,你是隔壁岩之魔神的眷屬?”巴巴托斯看似詢問,實則語氣笃定,“是被其他魔神打傷了嗎?”
少女遲疑了一下,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她接着解釋起自己誤入的原因:“在下于布陣斬敵之後,遭遇更強之敵追擊,力有不逮,遂施遁地之術,欲引其遠離子民聚集之地……咳,咳咳,不料誤入閣下領地,實屬無心之失,萬望閣下海涵。”
“是不是前幾日在海邊發生的戰鬥?打得還挺厲害的。”特瓦林聽她說完,倒是有了一些印象。
“唔……你現在這樣子也不太可能趕回去支援啊。這樣吧,既然你都來了,不如幹脆跟我們到蒙德城裡處理一下你的傷口?”巴巴托斯從特瓦林的背上躍下,輕巧地落在了金色屏障之前。
“放心吧,我們蒙德人可是很好客的。”他笑眯眯地說。
眼前的魔神沒有像她以為的那樣怪罪她的誤入,反而邀請她到子民聚居的地方治療傷口,這讓她感到有些意外。
她猶豫一下,低頭看着自己的蛇尾和身側的巨犬,搖頭拒絕了前往蒙德城的邀請。
“不想遇到人類嗎?我記得這雪山上有一個溫泉,去那裡怎麼樣?”巴巴托斯換了一個地點。
少女這一次沒有再拒絕,而是順勢同意了。
……
雪山上的溫泉非常偏僻,特瓦林帶着他們飛行了好一會才找到位置。
巨龍将少女和巨犬放下後,載着它的神明再一次飛上了蒼茫的天空,離開了這裡。
少女松了口氣,畢竟陌生的魔神願意幫忙到這個程度已經算得上和善了。
她在溫泉周圍布置了一個小小的具有隔絕視線與禦寒作用的防禦陣法,随後給自己和兩隻巨犬施展了淨塵術。
等到身上的泥土和血迹都被除去後,她才忍着疼痛開始清理起傷口。
兩隻巨犬紛紛抖了抖毛皮,縮小了身形,各自守在溫泉一側,低頭舔舐着傷口。
……
待到天空逐漸染上墨色,巴巴托斯回到雪山溫泉處,為少女帶來了海邊戰鬥已經結束的消息。
“我給那位古闆的岩之魔神捎去口信,把你的下落告訴他了,這是他讓我給你帶的東西。”巴巴托斯說着,将一個巴掌大小的繡着金色花紋的棕色袋子交給了她。
少女在袋子中取出一封信,得知自己布下的陣法保護了海岸的子民以及海中魔物已經元氣大傷,短期内無法侵擾百姓這兩個消息。
她總是是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