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闵千磕眼,肩膀上的傷口早已經被細細包紮,疼痛讓闵千的腦子更清醒,“我就同意你們進軍營,不過在那之前,我不會讓你們上戰場。”
不上戰場?
闵允其攏眉,不上戰場的話,那在軍營裡和在家中又有什麼分别?換個地方吃飯嗎?
“娘親......”不讓我們上戰場,又想強留下我們,究竟是什麼意思?
‘嘭’
花貓一般的臉擱在桌上,響聲打斷了闵允其質問的話。
雲沫不着痕迹地揉了揉下巴,神色失落,“嶽母大人,沫兒和允其的能力您也看到了,不上戰場的話,豈不是浪費了人才?”
恬不知恥。
闵千在心底冷哼一聲。
哪有人才老說自己是人才的?
“你真當進了軍營戰場是日日都有的?小女兒想法!”嗤笑一聲,闵千說起正經的東西,“就算你們有能力,我也斷不會讓新兵蛋子上戰場。”
那不是純純的肉墊嗎?她早就說過,個人的勇武在戰場上毫無大用。
“所以嶽母大人有什麼安排?”雲沫來了好奇心,眼神發亮地看着闵千。
“先去和新兵蛋子一起訓練。”
“隻是這樣?”
“不然?”闵千挑眉,“什麼時候融入了軍營 ,和兵卒打成一團,什麼時候就讓你們真正地上戰場。”
至于那日的戰場,不算!
“來人!”
“将軍。”
“給他們安排,務必讓他們見識一下,軍營是什麼樣的軍營。”
闵千的話含有深意,闵允其和雲沫對視一眼,都感覺了日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包括被闵千呼喚進來的兵卒。
眼前這兩位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讓将軍下這樣的命令!
“是。”
随着兵卒的躬身,闵允其和雲沫就算有再多的想法,也隻能壓下不提。
軍營裡兵卒幹事向來都很簡練,隻一會兒功夫,男兵和女兵的住處就迎來了格格不入的人。
“喲!”軍營裡的男子相比較軍營外的男子多了幾分不羁,瞧見了闵允其身上綢緞的衣服,眼神發亮,“新兵?”
“嗯。”
“瞧你這樣是富貴人家啊!怎麼會想着來從軍的?”
“個人愛好。”
闵允其的表現太冷漠了,和熱情的男兵完全不一樣,很快就讓男兵失去了興趣。
“新來的不好相處。”
這樣的話傳遍了屬于男兵的營地,闵允其第一日就感覺到了在軍營裡的舉步維艱,沒有人給他說軍營裡吃飯的時間,就連洗漱,其他的兵卒都是有說有笑結伴而行,隻有闵允其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兩兩相對的訓練,若非必要,也沒人去找闵允其結伴。
‘在軍營裡,個人的勇武是最沒用的。’
不止一次地想起娘親說的這句話,闵允其開始有所感悟。
軍營是什麼,軍營是集體,他們是能托付後背的同伴,是需要将灌輸全部信任的存在,雲沫明白這個道理。
“你們在幹什麼?”雲沫的眼神發亮。
“去去去,新兵蛋子。”揮舞的手,驅趕的聲音,無一例外表達了對雲沫的嫌棄。
“别這樣嘛。新兵總有一天也會成為老兵的,你不告訴我,我又怎麼能成為老兵呢?”
“啧!”被打擾的女兵不耐擡頭,随後瞪大了眼睛,“是你?那天在戰場上的女娃娃!”
“你認得我啊?”毫不客氣地撩起衣裙,雲沫盤坐在女兵的身旁,“那都是小事,快告訴我,你們在玩什麼?”
聽起來很欠打的話,卻恰恰合了軍營的路子,女兵的神色變得小心。
“我跟你講,這事可不興往外說。”
女兵招了招手,雲沫便識趣地湊上了自己的耳朵,“什麼啊?”
“賭!”
“賭?!”
“噓!你小聲些。”
“有什麼可小聲的。”
女兵本以為雲沫會露出大驚小怪的神色,畢竟雲沫身上的衣裳料子一看就很富貴,但萬萬沒想到的是,雲沫對此大放厥詞,“我可告訴你們,在京城裡我也是頭一号的!”
“狠話别放太多!”
“新兵蛋子知道什麼?”
“來一把!”
兵卒們的噓聲連成一片,雲沫卻毫不介意,“不信是吧?開大!”
兩個人不一樣,卻又偏偏在某些地方很相似,接收到親信傳來的消息,闵千頭疼地捂住了額頭。
“先去看允其,不!先去抓雲沫!”
允其的事情還好說,隻是太過冷傲,融不進兵卒的群體,但雲沫這事就鬧得大了,是該說她天性就合該是軍營的人,還是該說雲沫這人不愧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呢?太融入了!
“軍營裡不允許賭博!”被壓住的雲沫和兵卒看着高高在上的闵千,都被闵千的神色吓了一跳。
老兵已然開始祈求,雲沫還在茫然中,“為什麼不允許賭啊?賭多好玩啊!”
瞧瞧那臉色茫然,眼中卻帶精光的模樣,闵千狠狠皺起眉頭,銀錢都是兵卒的賣命錢,這一點她不信雲沫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