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睡夢中醒來,闵允其滿頭的冷汗,抓起衣服就要往外沖,卻被鄭浩錫拉住了手腕。
“浩錫,松開。”眼神中還未褪去來自古時戰場的血腥,闵允其盯着鄭浩錫的眼神就像是在盯着蠻夷。
這樣的眼神鄭浩錫見過不少,在夢境裡,他追随師姐披荊斬棘的時候,從不少将士的眼裡看到過這樣的眼神。
今天是屬于闵允其的第七夜,為了不讓闵允其在夢醒後做出出格的舉動,鄭浩錫特意和闵允其睡在一起,現在闵允其的舉動也算在鄭浩錫的意料之中。
“允其哥,不要給師姐添麻煩。”
“什麼叫添麻煩?”闵允其冷笑,毫不客氣地把最激烈的詞彙用在了鄭浩錫的身上,“像你一樣暗地裡守護?連接近都不敢?”
“你總是在雲沫面前扮演着溫柔大氣的角色,可雲沫有把你放在眼裡嗎?”
“當然有!”鄭浩錫抿緊了唇,絲毫沒有松開闵允其的手腕,“她會注意我!”
“注意到自己一個人離開,把你們都丢在這裡?”
“......”
鄭浩錫突然就說不出話了,隻是固執地拽着闵允其的手腕,就像是在找回自己最後的目标。
這麼久了,他依舊沒有從上輩子的記憶裡面走出來,哪怕現在的雲沫和上輩子的雲沫有太多的不一樣。
“松開我。”吐出一口氣,闵允其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腕,隻是在打開酒店房門的時候轉身看了一眼鄭浩錫。
鄭浩錫說不清那是什麼眼神。
或許是......憐憫。
擁有上輩子的記憶,他連争都不敢争。
闵允其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腳步最終停留在雲沫居住過的房間門前,緊接着頓住。
他憐憫鄭浩錫,同時也在憐憫自己。
他們都是被雲沫扔下的人,隻不過掙紮的方式各有不同。浩錫的夢境他聽過,他苟活到了最後,因為他有雲沫留下的希望。
可是......雲沫隻給他留下了雲家軍。
本來就是用她的名字命名,她憑什麼認為留下這樣的寄托他就會如她所願地活下去?也或許雲沫認定了他不會那麼輕易尋短見吧?
不自覺地為雲沫開脫,闵允其捂住了腦袋,那裡漲得發疼。
雲沫或許也沒有料到他父母雙亡的局面,也或許覺得他會留下來保護雲家,守衛娆國,可那樣的娆國有什麼可守衛的?
他想要知道,雲沫為什麼會在最後毅然決然地赴死,裡面有太多的謎團,可惜上輩子的他完全不想去解開。
她真的會想起來上輩子的事嗎?
手指點開了社交軟件,屬于雲沫的頭像依然灰着,上面隻有他昨天發出去沒被讀取的消息。
闵允其冷笑。
上輩子可以說迫不得已,那這輩子呢?這輩子這麼輕易地就把他們扔下,雲沫又真的在意他們嗎?
“......我要去找雲沫。”
“......我要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喃喃自語的話沒有任何人回應,就連闵允其自己也沒辦法回應。
理智上他知道雲沫也不清楚夢境中發生的事情,感情上......他隻想見到雲沫,然後......
問她到底對他有沒有感情。
‘喂。’
手機聽筒傳來申尚和迷糊的聲音,闵允其閉上了眼睛,“尚和姐。”
‘允其啊,這麼早打電話幹什麼?我們不是在同一個酒店嗎?’
“有事想問問尚和姐,尚和姐能來酒店的大堂坐一會嗎?”
‘隻有我們?’
“還有其他成員。”
坦白,是闵允其想要做的,如果不坦白的話,他好像永遠也得不到雲沫的消息了,尚和姐是雲沫老師的閨蜜,隻有坦白,他們才能得到雲沫的消息。
闵允其像是處在無盡深淵找不到出路的人,前方一片黑暗,隻有雲沫的身影仍舊在前方等他,隻是任由他怎麼去追,都追不到。
“為什麼能這麼狠心呢?”
不知不覺,闵允其說出了和金泰哼一樣的話,隻是金泰哼先察覺,闵允其慢了一步。
酒店的走廊在太陽沒有升起來的時候格外的昏暗,鎮子上的旅館也是如此,哪怕昏黃的燈光開了一整晚,依舊抵不過黑夜的侵蝕。
燈光隻能照亮旅館房間裡的一小部分。
從夢中醒來的雲沫腦子很痛,各種記憶交錯在一起讓雲沫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才算是緩過來一些。
她夢到了樸知旻,是知旻口中的上輩子。
夢境中的她剛剛把樸知旻囚禁。
囚禁!OMG!
樸知旻竟然會因為囚禁所以才會喜歡上她從而在她的出租屋外邊哭嗎?